晚涼去不成學校了。
可是小姨家裡也不好待。
她鬧了幾次回山城。
儘管她並沒有遵循法院指派,簽署監護人協議給小姨,警察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放她一個15歲的「叛逆少年」獨自回山城。
在最後一次離家出走之後,白忠義徹底改變了他對付晚涼的態度。
也許他真的在林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許他忘了能在京城立足全靠恩師們的幫協,在他的兩位恩師去世後才不久,就一點也壓制不住本性,沒能趁著晚涼內心最恐懼柔弱的時候扭轉她對他的固有印象。
拿了林母林父一輩子的積蓄還不夠,他實在太想要晚涼母父的遺產了,想知道關於遺囑和信託基金的更多事情。
既然哄不來,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欺負也嚇不了晚涼,那就試試看吧,這個小妮子的骨頭能有多硬。
吃著吃著飯,突然把菜盤子掀翻澆她一頭的菜湯;他的孩子犯了錯事,都會把她拉過來打一頓。
等等。
他不僅僅是在虐待晚涼,也是在跟他老婆示威。
因為他在工作上出的毛病越來越多,且再也沒有人可以替他兜底。
兩個女兒一個遠走高飛人脈網本就不在京城,一個埋沒在家務里,去世了的林母林父,她們的影響力很快消失殆盡。
在第一次見到她眼中勤勤懇懇的好男人發那麼大的火時,林葉就直接被震懾住了。
白白當了這麼多年家庭主婦,大概她也並不負責。她的心一半是不甘,一半是不忿,看著這個小家就像看著空房一樣。對枕邊人的了解,比她的孩子還要少。
沒了家和依靠的不止晚涼,她又何嘗不是?
她很快順從了白忠義的行為,後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有一天在晚涼被打得受不了而嚎哭引起鄰居們的窺視後,她把晚涼塞進了柜子。
再之後,晚涼就時常地被鎖在柜子里出不去了。
因為白忠義評不上職稱、發不了論文、出了好幾次教學事故,本來他進大學當講師就是走了非常途徑,答應辦的編制也泡湯了。
他順理成章地失業了。
挨揍的不再只是晚涼,還有他的孩子和老婆。
大家都怕白忠義,也就都恨起來晚涼。
爸爸|老公不就是既想待在京城,又沒了收入付不起房供和車供嗎,只要你給錢不就好了嗎?大姨|姐姐不是很有錢嗎,你吐一點出來就好了啊!
理直氣壯。
直到張梅教授,來京城拜訪晚涼。
她本來就是林木在山城大學的好朋友,也是少數的幾個沒被晚涼爸爸排喧過的人。
之前還總是能收到來自晚涼的消息,假期還會發和小姨一家出去玩的照片在親友圈。最近幾個月卻都是寥寥幾句「要準備考試,不方便聊天」,她有些擔心,一放假沒有打招呼就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去了林葉家,她真的很恨自己太年輕,又是單身女性,非親非故很難拿到監護權,就沒有想著要和她的親小姨去爭一爭。
而晚涼咬緊了一年半都沒有松的口,在見到一輩子在象牙塔里沒走出來過的張教授單槍匹馬就要替她出頭,她終於忍不住,給了白忠義他想要的。
他甚至想要全吞,不過想想趕狗入窮巷,他算了算「開恩」般地給晚涼留下了他本來也取不走的信託基金。
張教授想要幫晚涼打官司要回來錢,奈何晚涼已經身心受到重創,沒有辦法再去和她們糾纏。
何況,據說白忠義很快花光了所有的錢,到底也沒能留在京城,灰溜溜地回西南老家去了,又怎麼去要呢?
「張阿姨,我想養只貓。」這是晚涼在靜養半年後總算恢復了正常說話能力後的第一句話。
「好啊,你想養什麼貓,今天只有一節早八,下課了帶你去買。」張教授在忙著搞博士生導師的事情,平時也沒什麼空來看她,當然不會拒絕她的請求。
只是貓捨去了很多趟,她再也沒有找到類似的有三顆痣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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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救援隊的?」晚涼看到了白雲樺口袋裡半露出來的單子,眼疾手快地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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