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涼微微回過神,耍賴一樣把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放在汪姝的掌心,似乎並不打算多說。
輕輕抿了一口熱茶,卻感覺連溫暖都難以抵達她的身體深處。
想了好一陣子,晚涼低聲說道:「不行,我必須出去看看。」
汪姝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眉頭頓時擰緊。「出去?現在?」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贊同,轉頭看了看窗外呼嘯起來的雪花。
「屋裡你都嫌冷,何況外面!」
晚涼只是把眼睛往汪姝身上巴巴兒地一望:「我心裡不安。」
「你這樣是在作弊啊。」汪姝嘆氣。
她知道晚涼是個固執的人,自己肯定也是勸不動的。抿著唇,汪姝臉上寫滿了無奈,但更多的是擔心。
「你現在這樣是因為你是,呃,植物…」汪姝欲言又止,畢竟自從晚涼醒來,她還沒有提起自己的感受。
「對,沒錯,我肯定是像你們往獸人的方向進化那樣,我和植物融合了。而且大概率是熱帶植物,所以才會這樣。」晚涼沒說的是,她現在還很有一種懶散的感覺。
只想坐著,躺著,借著力地站著,而不想走動。
原來這就是「植物」的感受嗎?小綠寶寶,之前媽媽一直把你移來移去的真的太不稱職了。
晚涼流下心疼的淚水。
落在汪姝眼裡就是晚涼居然因為不能出門都急哭了。
「好好好,我依你行了吧。」汪姝真的頭疼,哄道,「那至少等我給你多穿點再說吧。」
在植物腦袋的晚涼反應的那幾秒間,汪姝已經麻利地把人拉回臥室,從衣櫃裡拿出厚厚的保暖衣褲,一層層往晚涼身上套。
「先穿這件毛衣,再來這件羊毛衫……然後這件羽絨服,外面還有大衣。還有,帽子也要戴好,千萬不能凍到耳朵了——多戴幾個好了。」汪姝嘴裡一邊念叨著,一邊手腳不停,動作卻異常小心。
晚涼本能地想拒絕這種過度的包裹,卻在感受到汪姝的手將她牢牢裹緊,似乎連一絲寒風也無法透過這重重的衣物侵入她的肌膚。
她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被層層包裹成了一個大粽子,動彈不得。這讓晚涼想到了運植物的措施,又好笑,又意外地感覺很有安全感。
汪姝倒是猶嫌不足,但實在沒得繼續套的空間了:「那先這樣。」
「貓姐,謝謝你。」晚涼像企鵝一樣緩緩挪動著步子,往汪姝身上一靠。
汪姝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翹,把人摟住:「我們晚涼姐姐要給所有人負責,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
「那不是也有你嗎,我們一起面對。」晚涼蹭了蹭。
汪姝的嘴角一時是放不下來了,只好咳嗽幾聲,細心地再檢查了一遍晚涼的衣著,確認每個拉鏈和扣子都嚴絲合縫,才放下心來。
「好了,晚涼女士現在要出發嗎?」
「嗯」了一聲,晚涼帶著汪姝離開臥室。
「張阿姨,我們先去外面看看,小區里暫時先靠您維持秩序了。」晚涼拉住張教授的手,「很多事情,等我回來以後再跟您解釋。」
「好,你注意安全。」張教授看到汪姝這樣寸步不離地幫著護著晚涼,在嘴邊的「你確定現在的狀況可以嗎」咽了回去,只是點點頭。
把保衛小區的念頭植入腦海,她也不再研究荊棘樹,而是走上天台,用鷹一樣的眼睛把一切情況都抓住。
晚涼和汪姝在重新把拴著武昭的繩子再系得緊一點,以及把馬歡也安置好後,離開家門。
樓道里並不安靜,除了她們的腳步聲在迴響,與更早些時候汪姝出門時比起來,更多的鄰居在家裡發出動物般的嚎叫,透過門板和牆壁把小區變成了動物園。
相視一笑,兩人走到樓下。
阿笙和盧月還在院子裡堅守崗位,晚涼不遠不近地看了一眼,再次被震撼到,狼狽地打了個招呼,趕緊帶著汪姝跑掉。
今天的綠色家園無人值班,晚涼把實體化了的筆記本系統拿出來,用無事之秋藤蔓把小區外的防護欄給加固一遍,這才取出全地形車,和汪姝坐了進去。
做這些事都沒有避著人,晚涼知道也許張教授會看到這一切,也許還有其她人也會注意到,但現在人人都不正常,她也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小區外的山城,更是恍如原始之地,什麼樣的吼聲都有。
但她必須要去。
城南那邊的庇護所,有那樣多的平民,還有警察們,情況只會比綠色家園更複雜更難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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