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到之處,幾乎都成了一片說不上來成分是否還是髮絲的硬碎屑屑,看著這些被她甩來甩去,再聽她還是不斷地說著什麼「好香」「好玩「之類的話,晚涼心態徹底裂開。
「武昭,我求你閉嘴,真的。」
就這樣,一隻瘋狂拆車的狗、一株全程崩潰的晚涼、兩個在後排興奮嚎叫渾然不覺已經大禍臨頭的倒霉蛋,硬生生在這片詭異的月色之下熬了過去。
還好,月出的持續時間並不長,月亮就像它升起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逐漸淡化、隱去,而眾人狂暴的情緒終於漸漸褪去。
汪姝的眼瞳開始恢復正常,身體的力量也緩緩平息。大狼阿笙也趴在座位上喘著粗氣,像是剛剛從地獄裡爬回來。
而武昭,終於咬得累了。
她嘴巴里還含著最後一縷毛髮,緩緩地抬起頭,眼裡的綠光漸漸消退,整隻狗看起來像是被榨乾了一樣,癱在座位上。
她咀嚼著嘴裡剩下的東西,露出一個無比呆愣的表情,眼神渙散。
「…我幹了啥?」
她盯著晚涼,尾巴耷拉下來,眼神裡帶著無盡的後悔與深深的迷茫。
哈,這種表情,從來沒有在武昭的臉上見過呢,真好玩~^^
晚涼笑了,真的笑了,除了笑,晚涼已經麻到不知還有別的什麼表情可以做了。
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頂,已經軟化下來變成正常頭髮的綠毛,現在被咬得參差不齊,坑坑窪窪,像是一把被啃禿了的掃帚。
而頭皮,還在隱隱作痛。
「你說…你幹了啥?」汪姝皮笑肉不笑地拍上了武昭的肩:「有空你也試試看老妹我香不香?」
武昭看著她,默默地把頭埋進了自己的爪子裡,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然後,她縮在座位上,小聲地但一點也不慫地辯解道:「…林晚涼,汪姝,我錯了。但是,我現在犬化了,又進入了狂化狀態,有著超常的嗅覺和奇特的感官是很正常的事情。」
「客觀來說,比起一股野獸味兒的汪姝和阿笙,林晚涼的身上是很好咬的木頭味兒,確實很香——哎呀!」
武昭說著說著,又把自己給合理了起來,還好晚涼已經把汪姝和阿笙解綁,而汪姝一點也不會慣著武昭。
她眯著眼睛,手指喀喀作響,笑容燦爛:「看你狀態不錯,來來來下車來切磋。」
「切磋什麼啊!」晚涼這下也忍不了汪姝了,錘了她一下後,轉頭看見武昭,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給她也是一拳。
「現在知道你倆錯在哪裡了嗎?」晚涼笑道。
「我沒錯。」汪姝小聲說,狂化後很是疲憊的眼神又帶著點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向晚涼,那晚涼也只好原諒她了。
而且,確實汪姝有什麼錯啊。
而理直氣壯的武昭其實也知道自己是有點…呃,出盡了洋相,雖然不肯承認自己亂說話,但也不再爭執了。
像一條落寞的慘狗,縮在了她的角落。
晚涼:「…」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要冷靜。
不怪汪姝,也不怪武昭,說到底是狂化導致的,冷靜冷靜,而且自己的頭髮也是個大問題啊…
阿笙看著氛圍怪怪的,沒忍住嗷了一聲,而後狼臉一慫,長嘴一訕,雖說不太方便,但努力還是發出人話,憐憫地一爪拍拍武昭的胳膊:「…武姐,沒事的,明天還會是一條好狗的。」
四個人都死了一樣沉默,晚涼也不再嘮叨,稍好了些精神就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在長夜之下,破破爛爛地駛向綠色家園。
第98章 如題
「林晚涼。」剛一打開家門,還沒走進去,武昭突然發聲,「你和她不會在一起了吧。」
回來的路上,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有些尷尬,難得的安靜了一路,沒想到武昭原來一直在憋著想說這個。
「林晚涼,」武昭再次出聲,語氣無比認真,死魚眼也嚴肅地瞪了起來,「你是不是和汪姝在一起了?」她細細地歪頭看著晚涼,荊棘樹映照出來的火光在她的眼睛裡一閃一閃。
晚涼的投影就在火光里晃啊晃。
晚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當前的時間線上,自己和汪姝的關係還沒有到那一步,但兩個人的真實感受當然確實是「在一起」了,平時的相處中自然也少不了超過「該有界限」的互動。
晚涼看了一眼汪姝,後者正要拉門,聽到武昭連著問了兩遍,身子也是頓住,回過頭。
她的眼神很空,好像在掩飾什麼似的。
也可能是在等,在等晚涼去說什麼。
「啊…」晚涼輕輕抓了抓額角,笑了一下。
「是。」晚涼說得乾脆,眼神也是直視著武昭,沒有一絲躲避。
汪姝抓住了晚涼的手。
「哦。」武昭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低頭看了看腳尖,又抬起來,「你早就跟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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