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一聲迭一聲的尖叫。
遠處,有人慘叫著被拖出棚屋,一個老虎形態的青年女性,正高速穿梭其間,嘴角帶著血,眼神空洞狂熱。
月升了,而顯然僅僅是鎖鏈以及頭罩——畢竟真的會有人在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不願意戴這頭罩——並不能完全控制局面。
而隨著這些人的慘叫,更多的人寧願摘下頭罩,也不想閉著眼睛被人當靶子使!
遠處槍聲乍響,士兵終於出動——*但不是制服,而是直接開火。機槍噴出熾熱的火線,子彈如雨。那些獸化者在第一輪交火中或死或傷,可流血的,不只有她們。
一個年幼的異變小孩被誤傷,癱倒在地,眼中滿是茫然。一個剛從棚屋中衝出來的年輕人,更是直接被當成危險目標射中小腿,滾倒在地上尖叫。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晚涼閉上眼,召喚出荊棘樹,精神力沿著幾人的頸圈展開,嗤地一聲,燒灼束縛她們的金屬鏈環。
但仔細觀察她們的情況,就算自己發著光,就這麼讓她們先跑走還是危險。
「先起來。」她說,「被她們打成篩子就招笑了。」
抬手再喚出三株金絲猴麵包樹,三座大山一樣把二人一狼關得嚴嚴實實,再用腦力寶和無事之秋的藤蔓造成再一層的防彈牆,把她們圍起來。
「好好在這裡待著,知道嗎?月升消失之後,自己從裡面出來,然後拿著這個——」晚涼遞出去錘子給忍耐著月亮的誘化的汪姝,「把這些全給砸了。」
晚涼還沒想好要不要讓這些人知道她手上這些植物召喚物。
「好,你去吧。我們知道怎麼做。」
晚涼點點頭,二話不說推開棚屋的破門。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直面過月亮了。
地面上的探照燈固然光芒盛大,但安城所在的平原之上,月亮就像是一隻占據了半面天空的怪奇的眼睛。
高懸於天,光芒冷白,如刃如鋸。
即便做好了準備,在一腳踩進這道光芒中的剎那,晚涼的髮絲陡然炸裂開來——綠色如海藻的尖刺在空中瘋長,瞬間遮天蔽地。
她每一步踏出,頭髮便生出如鞭的藤蔓,啪地一聲抽向正在衝擊軍線的獸化者,將其牢牢纏住、釘入地面。
回神!控制頭髮!
另一邊,士兵的子彈還在傾瀉,卻在一瞬間,被一面攔腰而立的藤牆死死擋下。
「別打了!」一名軍官大吼,可混亂中的戰士根本無人回應。
晚涼咬牙,五指緊握,頭發生成的藤蔓竄出,如同森林崛起,將所有暴亂者與士兵隔離開來。她沒有殺她們,只是暫時遏制。
「這是什麼情況」士兵驚叫。
「新的異變!植物異變!完蛋了!」另一人喊道,痛哭流涕。
「閉嘴!說什麼喪氣話!你沒發現這個藤蔓是有規律地生長的嗎,天助人類!」馬上又有人接上。
…
到底晚涼的頭髮是敵是友,她們還沒搞清楚,反正晚涼本人正面無表情地,藏在角落裡,竭力控制著頭髮捲住最後一名狂化者,將他摜在地上。
靜止了。
只剩下月光的最後一縷。
然後,那道光,熄滅了。
藤蔓倏地一縮,化作無聲無息的細絲消散,晚涼的頭髮也回到了原樣,虛汗濡濕額角。
「去,找到那藤蔓怎麼回事!」
混亂中,有人很快注意到關竅,要去找那藤蔓的主人。
但晚涼沒有等她們動手,只是用生存背包的導航,遛著探照燈打下的影子,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她沒有跑遠。她只是鎖定了人群邊緣一個縮在破牆後的身影——穿著髒兮兮的軍裝,頭髮亂得像鳥窩,臉上還沾著一塊不知道是果醬還是血痂的東西。
但晚涼一眼就認出來了她。
——裴鈺。
那個跟在那什麼景麗景少校身邊的什麼也不是的純純紈絝子。
她怎麼會在這兒?還這麼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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