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可沒有這樣。

不知為何，相和頌想起了第一位給宋小五蘑菇的常睢。

他遙遙地看向不遠處的常睢，他小小的身影擠在一群孩子中間，粉雕玉琢的糰子在一群皮孩子面前軟糯得如同剝了皮的白粽子，站在樹蔭下，眉眼帶著一絲狡黠的好奇。

相和頌手指微點。

另一邊。

小猴子看著小胖子東施效顰，目瞪口呆之際，又有點憂心忡忡，「可惡，他竟然學你。」

「那有什麼關係。」

「不行，我們不能比他們少。」小猴子不滿，也想背著籮筐過去。

常睢連忙拉著他。

「不用不用，小五哥哥和相大哥的籮筐裝不下來了。」

小猴子不高興地撅了噘嘴，覺得明明是常睢第一個送給宋小五，結果大家都學著做，常睢被占便宜了。

常睢失笑。

有什麼關係，相和頌不傻的，小胖子送蘑菇這份功勞只會被相和頌記在他的身上。

男二天生會刷好感，他也不能落於人後不是。

一番吵鬧後，宋小五沒收小胖子的蘑菇，只是意思意思，在每個孩子內的籮筐抓了一把，然而即便如此，他和相和頌也把籮筐空餘的地方填滿。

快到午飯的時間，大家和弟弟妹妹湊齊，也就一起下山了。

彎腰工作一上午，常睢的精力也耗光了，邁著虛浮的腳步悶頭趕路。

大家在村口相繼分流，他的身體是真不好，早上的時候還好，忙碌一上午，帶著半袋蘑菇下山趕路，回到家臉色都蒼白不少。

常嬸子在門口做著針線等他，一見他這副模樣，心疼的不行。

「麼兒，怎麼流了那麼多的汗。」常嬸子連忙給常睢擦汗，端水，又將他把小挎包拿下來，

常睢想自己做，卻抵不過擔憂的老母親。

他捧著大海碗小心的一點點啜飲，只聽隔了兩三家的對面，常二娘的氣惱聲刀一樣劈過來。

「蘑菇摘來不是吃的，你還不讓我碰？」

小孩嗷了一聲，死命護住籮筐，「不行不行，我和小五哥說好了，明天他上鎮子，幫我把採得蘑菇換糖吃。」

「什麼！我看你是想找打了，吃糖吃糖，你咋那麼饞，把蘑菇給我。」

常二娘氣得橫眉倒豎。看來幾個大巴掌免不了要落在阿虎身上了。

阿虎是小胖子的跟班之一，小孩子畢竟藏不了事情，他們給相和頌蘑菇是為了吃糖，相和頌拒絕後，有幾個孩子沒忍住把自己的想法嘟囔了出來。

相和頌察覺到他們目的，便說，宋小五明天上鎮，可以幫他們明天去鎮子上換糖。

如此，這些孩子們才沒有繼續糾纏。

常二娘家的阿虎估計就是饞糖的人之一。

常嬸子聽著隔壁的聲音，又看著手中的蘑菇，心疼地看著兒子汗津津的臉龐，「麼兒，娘明天也給你換糖吃！」

常睢采的蘑菇少，肯定不夠換糖的，常嬸子擔心常睢難過，是想用自己的錢補貼。

「不換糖，給娘吃。」常睢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再說常嬸子心疼他，經常給他買糖和糕點吃，身體並不缺糖份。

常嬸子摸了摸常睢的腦袋，望兒子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海碗，緩兩下才喝一口的模樣，心中揪一樣難受。

她心疼兒子不像其他孩子那麼活潑可愛，精力充沛，又得意孩子的乖巧懂事。

早上她家麼兒背著小布兜被河邊的幾個碎嘴婆子看見，他們笑他家麼兒不像別人背個筐，有說她家麼兒瘦瘦弱弱的，肯不定采不了多少蘑菇。

孩子身體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聽這話，她立馬不高興了，和她們吵嘴幾句，匆匆洗完衣服就回來了。

坐在家裡越想越氣。

但是她兒子身體不好又如何，不說麼兒的身體現在逐漸好起來，就是麼兒這份孝心也是別人少有的。

常嬸子又是驕傲又是難過，別人家孩子有的，自家孩子肯定要有，不管常睢的拒絕，決心過兩天去集市上要給她家孩子換糖吃，還要比宋小五的換的快，換的多。

當然，麼兒採得蘑菇也不能浪費了。

「真是娘的好麼兒，娘晚上給你煎蘑菇吃。」

常嬸子又是心疼兒子的一天。

如果常睢知道常嬸子的想法，估計會有點無奈。

劇烈運動後本來就不能大口喝水，對腸胃不好。

第4章 神魂顛倒0.04%

夜晚暮色四合，蚊蟲圍繞門前的柳樹嗡嗡飛行，常父結束一天的勞作，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