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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天謝善淩一直心不在焉,想找機會再和顧望笙說清楚,而且玉佩也還沒還回去……但依舊不知道怎麼找到顧望笙。

眼看明日就要打道回府了,夜裡謝善淩來到昨夜相見之處碰運氣。

顧望笙竟真又來了。

這次顧望笙不似昨夜初見時滿臉羞澀溫柔,今天他神情暗淡,自顧自下了牆,走到謝善淩一步之外停下,掏出懷中的一張紙遞給謝善淩。

謝善淩接過來打開一看,愣了愣。

顧望笙忍不住看謝善淩,但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忍著眼中酸楚低聲說:「我出不去,也沒人幫我給父皇遞消息,解除婚約一事只能你們家來提。但此事你們必然不便說,因此我寫了這封信,你讓家裡人拿去給我父皇,就說是我主動提的,是我非要解除,他就怪不到你家了。」

謝善淩:「……」

雖只是一場烏龍,可謝善淩沒料想此人竟能做到這個地步,不由得感動非常。

可又見顧望笙那模樣似乎還是不肯相信自己是男兒身,依舊以為是自己嫌棄他,恐他為此生出鬱結,便伸手去拉他,想再把他拉進屋給他看清楚自己真是男兒。

手剛碰上,顧望笙就跟被火燎了似的急忙甩開,紅著眼睛瞪謝善淩:「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動手動腳!你不要清白我還要!我……我……我日後還會有別的太子妃!」

但其實不會有了嗚……不行,顧望笙你必須忍住!男兒有淚不輕彈,彈也不在這裡彈!丟人現眼的東西!顧望笙死死咬住嘴唇如此警告自己。

謝善淩要被顧望笙急死了,深深呼吸,忍著嗓子眼兒里的疼,聲音嘶啞道:「我真是男子……你聽我這嗓音……」

謝善淩方才十歲,他自以為足夠成熟,可看在十三歲的顧望笙眼裡自然還是不夠。十歲少年便是平常的聲音其實也雌雄莫辯,何況此時傷著嗓子。

顧望笙反倒聽得擔心起來,急忙道:「你別說話了!我知曉你嗓子傷著。唉,你吃魚小心點啊,要是不會吃,讓人給你把刺先剔了……」

這一說,顧望笙又黯然起來。

昨日他偷聽到善菱吃魚把喉嚨傷著,還在心裡無限柔情地想,以後成了親,自己每每把魚刺剔了再給善菱吃,不得是一段佳話?

當時他自己把自己都給甜了個七葷八素。

結果……罷了,日後自有別人為善菱剔刺。

謝善淩:「……」

為何又深情起來……這未婚妻是一定要愛嗎?到底在愛什麼?以前都沒相處過!

唉,但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今人將婚約看得很重,即便是娃娃親也會去官府明文定契,若要解除也要去官府解契。何況是皇室,還是太子。就算當初皇帝知曉真相,自己與顧望笙這門荒誕的親事也是上了玉牒供到皇室太廟裡的。

謝善淩越發愧疚,繼續艱難發聲:「殿下……你信我,我真是男兒身,我昨夜寬衣便是為了給你看清楚……你隨我去屋內,否則我就在這脫不太體面……」

說完,謝善淩觀察著顧望笙生出猶疑的神情,又來拉他。

這回顧望笙扭捏了兩下,到底沒再拒絕。

其實,話說到這份上,顧望笙已經信了。他只是不想相信……

然而,進屋後謝善淩利落地脫去衣裳給顧望笙看了之後,顧望笙想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

他兩眼一黑,回過神來時恨不得自戳雙目,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抬眼瞪著謝善淩,低聲怒吼:「你是男的你跟我定什麼親?!」

這十年的思念,竟是一場笑話?!

謝善淩忍痛道:「昨夜紙上寫了緣由……我八字不好……」

顧望笙打斷他的話:「別說了!我記得!」

可是!你八字不好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騙我的婚約我的感情?!顧望笙想質問出聲,可話到嘴邊卻沒有出口。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這世間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真的?!

謝善淩訕訕地取出用手帕仔細包好的玉佩,打開遞向顧望笙。

「這是你母親的東西……還給你……」

顧望笙垂眸看了一陣,劈手奪回,抬眼恨恨含淚看著謝善淩,憋淚憋得太狠,嘴唇都在顫抖。

「抱歉……」謝善淩話音未落,顧望笙已經轉身悲憤地跑了。

謝善淩:「……」

雖然事情不算圓滿解決,好歹解決了。

謝善淩輾轉反側了一夜,腦海里全是顧望笙那悲愴的模樣。然而,長痛不如短痛。謝善淩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翌日清晨離開時,謝善淩正要上馬車,忽然餘光一閃,他一停,轉頭看向不遠處,寺里的武僧與皇家侍衛在交談什麼,神色都很凝重。

他心中莫名一頓,有股不好的直覺。

「善淩,怎麼了?快上車來,別誤了回程。」娘親在車裡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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