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笙什麼都沒說,就只是這麼抱著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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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親口證實了顧望笙的話,幸災樂禍地看著謝家人鐵青著臉來鐵青著臉走,吹著口哨繼續逗弄養在檐下的鳥兒。
他就喜歡看別人都亂成一鍋粥~
最要緊的是,如此一來,以後誰給老二做事都得再衡量衡量了~老二沒了人手,做事兒還能那麼順麼?司馬忠良還能將他夸上天嗎?
那日顧望笙說的話沒錯,顧裕騏有著司馬忠良和孫瑛的支持,難保不會生出異心。
就算他是天閹,可若實在到了那一步,便是從宗室里抱養後代,總歸不是全無解決的法子。
自己是得好好地防著老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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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權衡利弊,不願背負罵名站隊二皇子,也不願斷了太師府的親,便不顧謝勝宇父母的鬧騰,將這一家三口趕了出去做給別人看。
這消息經過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人人皆知謝勝宇被二皇子派去意圖誣陷大皇子勾結白龍匪軍,卻被三皇子英明神武地斷了案,還了大皇子清白,令二皇子詭計沒有得逞。
甚至還以此編了個故事搬上戲台子,一時間街頭巷尾的小孩都知道,大皇子慘,二皇子壞,三皇子公正賢明不偏私,對待無權無勢的異母兄長不落井下石,而是敬重相待,實乃兄友弟恭的典範啊!
至於以前那略嫌荒誕不羈的形象……說不定是二皇子構陷的呢!反正二皇子連大皇子也那樣陰險毒辣地意圖構陷,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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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聽聞了這事,將顧裕騏叫去狠狠罵了一通。
「你若要懷疑他,朕也不說你什麼,可你看看你辦的這叫什麼事兒!全都知道了!說得多難聽!你們平時幾個鬥雞眼朕也不管了,皇家顏面你也不顧嗎?」
顧裕騏心道你又何曾顧及過皇家顏面?無非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可他什麼都沒說。
皇帝罵完了,喘著氣問:「怎麼就懷疑上他了?」
顧裕騏這才開口,將先前和孫瑛做局試探一事說出。皇帝聽完又來氣了:「怎麼早不跟朕說?」
「只是試探,並無實據,不敢到父皇面前說。」他道,「此次原想讓謝勝宇拿到確切的證據……」
皇帝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結果卻是把你大哥嚇得出賣了謝勝宇。」
為人父母的通病大約就是自己可以和兄弟姐妹勾心鬥角爭相傾軋,卻又厭煩自己的孩子們那樣地不和睦。
即便出於帝王之術的權衡,他倒是樂見老二和老四對立爭鬥,可老大和老三,後者是他真心疼愛、想方設法要送上儲君之位的兒子,另一個……
他對顧裕幀的心情實在複雜。
曾經厭惡避諱,可如今對方的強龍命格已解,又甘心退出太子之爭,天天沒出息地混日子,時不時來自己面前嚎兩嗓子,雖然煩人,有時候閒著無聊了又覺得還是有點趣味。
老三已經向他老實承認,此次事中老大主動向他示好,只求富貴閒人生活。
這樣其實也好。老二和老四去斗,老大和老三就那麼著。
若非身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哪個當爹的又不希望自己子嗣安穩呢。
皇帝想了一通,把自己想得都有些感動了。
他語重心長:「老大雖不著調,蠢得跟豬似的,可心性單純,不像你們心眼子多。這回你也試出來了,他不是匪軍,也遇事不會去找老四,不是你的敵人。」
顧裕騏:「……」
「何況,朕在你之前召見了他,問他上回潘家的事被他鬧得那樣大,這回怎麼都沒主動向朕告狀,你猜他怎麼說?」
顧裕騏根本不想知道顧望笙編了什麼肉麻謊話。
「他說,潘家是外人,他自當據理力爭,可你是他同一個父親的親弟弟,也不過是為了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謀劃,他雖難過,卻不怪你。」
「他自幼命格不好,不得不被朕送去佛寺養大,就連一些和尚都偶有家人前去探望,他卻無人問候,因而才對謝善淩生了執念,與其說是好龍陽,不如說他只是覺得自己似無根的浮萍,想要抓住一絲溫情。」
顧裕騏:「……」
「唉……如今他母舅家亦疏遠於他,他反倒越發地珍惜難得的親眷兄弟,因而一反常態,只想低調渡過此事。若非謝勝宇的父母鬧出來,他原本是想完全為你遮掩的。」
皇帝想起來都難免身為人父的動容。
顧裕幀雖平時混不吝,總叫他看了就想揍,這回在這事上倒是大氣,難得這份心性,在天家是不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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