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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大殿下也和謝善淩親近,可今日格外膩歪, 實在是叫人不忍直視。

謝善淩眼前發黑,卻只恨不是真的徹底黑掉,免去他看見眾人微妙神色的尷尬。

最好耳朵也聾掉, 不必聽見隔壁桌的兄弟姐妹的偷笑聲。

他餘光瞥見, 連向來表現得穩重的謝善鳴也與身旁堂弟帶著揶揄的笑意不知在耳語什麼,非常懷疑謝善鳴還記恨十多年前一起回老家祭祖時,自己將他帶到人生地不熟的七拐八繞小巷子裡,然後躲起來看他不知所措的那件事……

謝善鳴未免太記仇了些。

謝善淩訕訕這麼想著,垂眸看著碗裡還沒吃完的菜,想了想, 假裝自己真的很餓, 用左手拿起筷子繼續吃。

為什麼不用右手呢?因為顧望笙非要牽著手吃飯。

確切說, 從今早上醒來後顧望笙就這德行,跟只雛鳥似的,一刻離不開。

實在是受不了,飯後謝善淩堅持搬回大皇子府,至少那裡人少。

*

回到大皇子府,顧望笙更是毫無忌憚了,不滿足於只牽手,半個人都掛在謝善淩的身上,謝善淩走路都得拖著他。

這令謝善淩懷疑自己今夜又要在夢中反覆被胸口碎大石或蟒蛇纏繞窒息。

「你……未免也太叫人看笑話了。」謝善淩儘量委婉地勸說。

顧望笙此時正從身後抱著謝善淩,低頭在他肩頭蹭蹭,又來用臉和他的臉貼貼,眼中的滿足和迷戀一點點也不遮掩,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暴露出來注視著謝善淩。

「可是我好喜歡你。」顧望笙撒嬌道。

謝善淩:「……」

從今早開始顧望笙的聲音就一直也很不對勁。

以往顧望笙有故意壓低嗓音扮出更有男人味的氣質說話的時候,可今日顧望笙反其道而行之,嗓音聽起來像故意夾著一般,帶點兒不像二十多歲的少年氣和一些詭異的嬌氣,好像含了塊糖在喉嚨里。

謝善淩沉默的期間,顧望笙又來和他貼貼臉。

謝善淩無奈地無聲嘆了一口氣。

可是,其實也並不討厭這樣的顧望笙。

臉被蹭久了都有些發熱了,謝善淩稍稍側了側頭,對上顧望笙的眼睛,抬手撫上他的臉,顧望笙立刻打蛇隨棍上地用臉蹭謝善淩的手掌。

莫名安心。雖然謝善淩也不知道自己安的哪門子心。

可是……真的很莫名,空落落了很久的心,在這一刻好像重新充盈了起來。

謝善淩想來想去,覺得這樣也好,總歸一時半會兒死也死不了,給自己找了個事兒做。

謝善淩稍稍地往顧望笙身上靠了靠,半晌,問:「你什麼時候出門?」

顧望笙又撒嬌,問:「趕我走?」

「不是。」謝善淩耐心解釋,「趁你不在的時候,我回謝府移點花草種過來。你不是希望我在大皇子府也種一些嗎。」

顧望笙略微一頓,摟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低頭埋著臉悶笑道:「你就不想我和你一起回謝府。」

他自己都邊說邊笑了,想是知道原因,謝善淩就不說破他了,微微地也笑了起來,只問他喜歡什麼花草。

「都挺喜歡的。」顧望笙小聲說,「你對我真好,善淩。我小時候都不敢想你會對我這麼好。」

謝善淩聽了都心酸。

他撫慰道:「你我既已結成夫妻,又敞開了心扉,自當相濡以沫。」

顧望笙乖巧地點頭。

*

翌日趁顧望笙出門,謝善淩回了一趟謝府,在大門口湊巧遇上回來的堂弟謝善豐。

「哎,善淩,怎麼又回來了?」謝善豐隨口一問。

「把我院裡的花草移一些過去。」謝善淩說。

他院中的花草生得好,很多都不是市面上隨意能買到的,而是經好此道的人精心栽培數代繁育而成。

謝善豐哦了一聲,熱心道:「我剛好一會兒沒事兒,幫你一起弄吧,你這一個人弄得夠嗆。哎,謝聰呢?」

「他有別的事忙。」謝善淩沒拒絕堂弟的好意,「那有勞你了。」

兩人並肩朝小院走去,一路堂弟瞅著他直樂,揶揄道:「怎麼大皇子今天沒黏著你?哈哈哈哈!」

昨天謝善豐也在,數他最愛湊熱鬧說閒話,左邊說完右邊說,兄弟間說完去姐妹們面前也能說上兩句,一張碎嘴子完全得了他娘的真傳。

謝善淩淡然道:「大殿下有事外出了。」

謝善豐卻一眼看破:「嗐!你又裝上了。」

兩人年紀相仿,自幼打打鬧鬧,感情好是真,愛相互拆台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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