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翻了個白眼,語氣卻溫和下來,走到一旁坐下。
他緩緩道:「我從前和二皇子打過交道,他說你蠢笨如豬,如今來看,倒也不是嘛。你是故意在他面前裝蠢、韜光養晦嗎?」
老二!!老子就知道老二這個死東西背地裡肯定不服老子!當著匪軍的面都不忘編排老子,別的時候都不敢想!
不過,人都死了,算了,不氣不氣,氣壞身子估計匪軍也不會給我治……
顧裕珩竭力安撫好自己,陪著笑道:「嗐,老二……顧裕騏那傢伙,我們父皇都不待見他,說他一看就是一副薄情寡義的相。」
說到這裡就情不自禁想起義薄雲天兄弟情深的老大。
顧裕珩不由得又嗚咽起來,用衣袖擦著眼睛,忍不住感慨:「其實我也想不到老大能為我做到那一步……嗚嗚嗚,若我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對他好。」
「你倒在這兒跟我兄弟情深上了!」宋淮安又踹他一腳,「說吧。說點我能勒索上的,那個孫瑛就算了,我們送信給他的人一去不回,想也知道是何下場。呵呵,氣得我……若非緊接著收到你那個老大識相的消息,你猜我會怎麼對你!」
孫瑛!!!這也是個王八蛋!
顧裕珩咬牙切齒:「您別和他一般計較,他親近顧裕騏,說不定巴不得我死。我也知道他得罪你們太多,您放我回京後,我一定替您好好整治整治他!」
餘光瞥見宋淮安又抬起了腳,顧裕珩急忙將身體縮成一個團,顫抖著說:「我說我說……啊啊啊啊我想起來一件事!不知今兒是什麼日子了,最近司馬忠良有一船古董玉石要運往揚州,那可都是真寶貝!」
一聽又要有錢了,宋淮安語氣越發溫柔,問:「哪來的寶貝?運往揚州意欲何為?」
「嗐,還能幹啥,就是賣錢唄……宮裡的!也不是頭一回了!」顧裕珩說。
宋淮安問:「皇帝就一點也不知道?」
顧裕珩長嘆一聲氣:「其實父皇知道,賣了錢他也要花的……皇宮那麼大,寶貝太多了,許多都放在庫房裡,實在沒錢了賣一些也沒什麼……」
*
顧望笙站在窗邊看了看院門外守著的兵士,放下紗簾,走到正在桌旁練字的謝善淩身邊,低聲問:「你說我這算不算『功成身退』?」
「算把他們惹毛了。」謝善淩淡淡道。
顧望笙打著為救顧裕珩的旗號,將潯陽城內外倉庫搜刮一頓,統統送去給白龍義軍,把潯陽上下那些官和寧蔚那些人都氣得不輕。
他們忍無可忍之下,派出兵士以保護為名將顧望笙監禁在這小院裡,不准他外出鬧事。
「總不敢真下黑手殺了我吧。」顧望笙說。
「不一定,小心點好。」謝善淩冷笑,「被搶了骨頭還不咬人拼命的狗少。」
「還好咱們有先見之明,囤了乾糧。」顧望笙說,「就是要委屈謝小少爺陪我吃糠咽菜了。」
「哪來菜?」謝小少爺挑刺。
顧望笙認錯態度極佳:「對不起,為夫無能還誇大其詞,其實只有糠。」
謝善淩給他一個眼神,繼續寫字,邊說:「下不了毒,也能放火。」
顧望笙安撫道:「你也不必太擔心,我早有所安排,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而且他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胆。」
「顧裕珩被綁架的事,他們還需要我來承擔一部分昏君的罪責,若連我都出事,還是在潯陽城裡出的事,頭四個皇子就剩顧裕澤一個了,我們三個的事故原由還都指向他,他也算是到頭了。昏君不會容他。他們會顧忌這一點。」
謝善淩朝他身上靠了靠,說:「但願如此。」
「我倒是比較擔心你那好友陳賢直。」顧望笙說。
陳賢直向來看不上三皇子,對於這傢伙被綁一事毫無興趣,也不怕問責,怎麼算都問不到他頭上,他這段時間沒公事就去陪伴江銳父母,寧蔚他們因此沒將他一起監禁的意思,反倒強行給他遷出了小院。
陳賢直尚不知道顧望笙來自白龍義軍這事。
正值多事之秋,謝善淩不能確保他很快接受,為防節外生枝,便計劃事了回京後再找機會單獨詳談。
先前陳賢直之所以配合,純屬是為了救江泊潤。謝善淩只跟他說顧望笙其實也有奪嫡之念,因此暗中也有些力量。
不過因為此事,陳賢直有了誤會,他欣喜地問謝善淩:「所以你和大皇子只是掩人耳目,不是真的斷袖是嗎?!」
「賢直兄,你不是祖上有結契兄弟,對此事看得開的嗎?」謝善淩反問。
陳賢直擺擺手:「那會兒你親都成了,我還能說什麼,只能騙騙自己也騙騙你,安慰自己也安慰你。」
「……」謝善淩嘆氣,道,「那要令賢兄失望了。」
賢兄果真肉眼可見失望,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旁邊的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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