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裕騏蹙眉:「原本豲戎軍可以剿匪名義入梁助我,可出了那些事……今日父皇說找國師算日子,也不知會算到什麼時候。」
「這個國師我有所耳聞,卻不多,他很神秘,我當年也沒能安插進人手去他身邊。」將靈眯了眯眼睛,道,「若利誘不行,就威逼。」
「沒用。」顧裕騏說,「我與國師有過幾面之緣,不認為他是可以收買的人,無論你是威逼還是利誘。」
「那就殺了他。」將靈冷道。
「先別橫生枝節了。父皇執意結盟,顧裕澤勸不動,正等著抓你的把柄,你不要自己遞過去。」顧裕騏說,「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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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潘成棟慘死到三法司徹查此案,拖了一個來月,即便屍身周遭每日堆滿冰塊也依然隨著天氣的暖和而腐敗發臭起來。
三法司最終在皇帝的示意下拉了個不相干的替罪羔羊出來頂走一切,也算給個交代,終於潘成棟得以舉行葬禮。
然而他的父親潘國梁從始至終都沒有回來京城,說是邊塞離不開人,可人的心中卻自會有判斷:是無法回來,還是不想回來?
或者是不想回來,也不能回來。
他的一雙兒女接連去世,死因可疑,都與二皇子、將靈有著說不清的糾葛干係,而皇帝近來卻極其寵信這兩個……
加之先前的種種矛盾,君與將之間有了這樣的隔閡,難免相互猜疑防備。
這樣的當口,潘家其實還防著一人添亂:謝善淩。
楚王與潘鳳成親那日,謝善淩當街放話今後潘家的紅白喜事他都會搗亂,後來潘鳳葬禮他倒是沒真現身,可如今潘成棟……
潘家現如今也知自己處境危險,只想盡力低調,就怕謝善淩不依不饒。
他們提心弔膽地將潘成棟送葬出城,謝善淩始終沒出現,這才鬆了一口氣,暗道,還好大皇子中毒昏迷了,才拖住了這難纏的傢伙!
潘成棟的屍身從西門出城,遙遙相對的東門原本安靜少人,忽然街上由遠而近一匹駿馬揚著蹄飛奔而來,駕馬的人劍眉星目,一眼便能認出是四皇子。
若按以往,守城官兵見四皇子行色匆匆要出城,不會阻攔。可今日他們對視一眼,伸出手中長槍攔在城門前。
顧裕澤急忙長勒馬繩,馬抬高前蹄嘶鳴,後退停了下來。
「……我有急事出城,放行。」顧裕澤沉穩道。
守門的生面孔卻道:「陛下旨意,不許殿下出城。」
顧裕澤眉沉壓眼,道:「我怎不知父皇有此旨意?」他視線掃過兩人腰牌,「你們是錦衣衛,楚王的人。」
一人道:「回稟四殿下,卑職是錦衣衛。因近來多事之秋,奉特令調守城門。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
「放肆!」顧裕澤難得怒於色,呵斥道。
那人卻不慌不忙,只說:「卑職等是奉上令,若殿下要出城,需拿出皇上手令特許,否則卑職不敢放行。」
他說這話,自是有把握四皇子拿不出來。
近日來關於四皇子與豲戎勾結多年的傳聞傳得有愈演愈烈之勢,一貫負責鎮壓流言的東廠及錦衣衛附屬於楚王,自然不會認真去管,甚至有人認為幕後少不了他們動的手腳。
更有甚者,說潘將軍遲遲不肯回京,是在外等著和四皇子裡應外合謀反。
皇帝嘴上說不追究往事,心中卻到底介意,又聽說民間頗多傳聞,更加氣惱疏遠四皇子,找藉口讓他在府中安養舊傷,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體面一點的軟禁的說法。
四皇子幾次求見皇帝都不見,更是令人頗多揣測。
這段日子皇帝為了各種事煩心操勞,龍體很不康健。大皇子中毒,三皇子避世在家幾乎不出門,其他皇子年幼,四皇子受到厭棄,只有楚王時常出入宮中。
不僅如此,楚王還接管了京城內外禁軍兵馬。
皇帝幾乎日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召他朝會後去中和殿與一眾老臣議事,據那些老臣些許透露的意思,確實有委以重任的傾向。
關於太子之位即將有定論的消息也就不脛而走。
這樣的時刻,楚王自然要將最有實力的對頭四皇子禁在京中,若他回去軍中豈不是放虎歸山?
顧裕澤冷冷道:「難道不該你們先拿出父皇禁我出城的聖旨來?」
對面便一時語塞。
顧裕澤問:「誰讓你們假傳聖旨的?楚王嗎?」
「自然不是!」那人立刻否認。
「那你就拿出來,或者立刻放行,否則我可以治你假傳聖旨的抄家滅族大罪,指使你的人也難逃其咎!」顧裕澤昂然道。
那人目光閃爍幾下,堅持道:「不可出城!除非殿下有皇上的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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