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魏琳琅肆無忌憚地打量蔣氏。
「所以才說試試。」顧月霖攛掇李進之,「你要是有閒著的田地,不妨與我一起,賠了於你不過皮毛,賺了卻是個長遠的進項。」
「那我是得湊湊熱鬧。」李進之沒猶豫,即刻問道,「棉花什麼時候種?」
「清明前後。」
李進之稍一思忖,道:「我有三百來畝種雜七雜八的,也是想從中找個進項豐厚又長遠的,一直沒能成事,每年稍微有點兒賺頭。這回就全用上,跟著你種棉花。」
「你那稍微有點兒賺頭是多少?」顧月霖故意逗他。
「跟尋常佃戶比,稍微賺的多點兒。」李進之笑道,「我跟你說話什麼時候玩兒過虛的?」
「我也怕落埋怨。」
「瞎扯。」李進之從辛夷手裡接過熱茶,喝了一口,意識到顧月霖懶得看契書,道,「還沒跟你細說,你買下的二百畝地連著,在大興,帶一個五間房的院子,給原先的莊頭僱工住的。短處是那一帶沒住戶,找佃戶有些麻煩,不然也不至於荒了兩年,要是有百姓離得近,怎麼著也會捎帶著種些東西。」
顧月霖道:「不用找佃戶,忙的時候在大興雇短工。」
楊五一家及熟悉的佃戶就在大興,都可以騰出人手賺些零用錢,要是情形可喜,雇些長工就是了。
一個人影響一部分人,一部分人影響數眾,這是必然趨勢。
領頭的要是獲益頗豐,自有人效法分一杯羹,順帶著改善一些百姓的境遇;要是徒勞無獲,只是領頭的認倒霉的事,也到不了給不起人手工錢的地步。
顧月霖這才說起為何起了這心思:「書院有學田,前兩年蕭先生騰出幾畝種棉花,收成很不錯,我跟辛夷景天,還有一些對稼穡興趣濃厚的學生,從頭到尾參與。」
李進之釋然,「在滄州收成不錯,就是北方完全可以種植,這便妥了。話說回來,蕭先生怎麼不多種些?」
顧月霖彎了彎唇,「他只發話看結果,為的是接濟穿不起棉衣的貧苦學生,並沒琢磨過具體情形,有那份心也沒那閒工夫,再多的更不會想。」
李進之接道:「況且,蕭家產業頗豐,尋常營生不會放在眼裡,學田也絕不是他們會用來生財的地方。」
顧月霖頷首,「先生倒是說過,我們以後誰情形允許了,大可以效法為之。」
兩人談笑間,李進之找的通稼穡的人來了。
這人四十多歲,面相沉穩忠厚,中等身量,身板兒結識,從頭到腳乾乾淨淨的。進到門來,恭恭敬敬行禮。
「叫羅忠,我落魄的時候認識的,人品絕對可靠。」李進之替這人說目前情形,「常年為一些門第打理田莊,媳婦兒早沒了,倆兒子不學好,跟著江湖幫派混,氣得他斷絕了父子關係,這幾年那倆混帳東西徹底沒了音訊。」
羅忠苦笑,「沒那個緣分,不能強求。」繼而轉向顧月霖,「公子的情形,李公子都與我說了,您的意思可是要我打理那二百畝地?」
「對。」顧月霖笑著請他落座,「喝著茶細說。」隨即和李進之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打算如實相告。
羅忠只為一點猶豫:「種棉花我只聽過、看過一些人說的經驗,不知道能不能當好這差事。」
「沒事,我在書院算是學過,往後一起商量著來。」顧月霖道。
羅忠逸出歡喜的笑容。
顧月霖看向李進之,「先前他一年多少例銀?」
「二三十兩吧?」李進之也不大清楚。
羅忠誠實地道:「一年二十兩,吃住在莊子上自己想轍。」
顧月霖、李進之俱是莞爾而笑,前者道:「我一年給你三十兩,你盡心些,來年收成不好也罷了,收成好的話,棉花相關的進項有你一成分紅。」
羅忠大喜過望,起身深施一禮。
李進之笑道:「到時候你們倆別忘了我,這可不是我找個人說句話就成的事兒。」
顧月霖道:「忘不了你,有用的沒用的一準兒全告訴你。」又商量羅忠,「那些地得到明年才能收拾,你眼下住哪兒?要不要跟我到竹園?」
李進之接道:「這得看你。他自己的宅子倒是不錯,但常年賃出去賺點兒錢,自己租個小破屋子住。」
羅忠附和地點頭,「我怎麼都行。」
顧月霖手一揮,「那就到竹園,你等會兒跟我兩個小廝商量好,收拾好東西再來這裡碰頭,一起過去。」
最先他打算的就是五十個僕人,現在正好湊上了整數。
李進之起身道辭,「這事兒就算妥了,我還有事,過幾天再去找你。」
顧月霖送他下樓,「沒又跟君若掐架?」
「沒。」李進之笑得現出一口白牙,「有她老子放了重話,怎麼也能消停個把月。」
「她不惹你你就別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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