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面對面地下了絕殺令?
蔣氏不由打個寒顫。
魏琳伊卻已因徹骨的恐懼,整個人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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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身在地下書房中的李進之和沈星予,在談論的正是君若。
李進之惑道:「你倒也罷了,月霖是真把那小崽子當親妹妹似的寵著,那個女魔頭,怎值得他如此看重?」
沈星予笑微微反問:「女魔頭從何談起?」
「還不就是街知巷聞的那些事兒。」李進之說了那兩樁懸案,「出手這般歹毒,實在是不上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都不懂,趕盡殺絕,實在有違江湖規矩。」
對君若,他是因著兩個好友對她的維護看重,才願意發現她的優點,卻不會因此忘卻她行事的弊端。
沈星予笑得雲淡風輕,「那麼,江湖有沒有濫殺無辜的規矩?江湖下三濫與黑心商賈勾結的事,你可知原委?如若那等人犯下屠村、對婦孺施虐、隨後成習的罪行,該不該誅殺?」
李進之罕見地瞠目結舌。
沈星予掰開揉碎了說:「那樣的大案,若非死者該死,若非出手之人是替天行道,朝廷怎麼會不落力徹查?君大小姐的所謂罪行,三法司、錦衣衛、內閣及至聖上,早已知情,只因伏誅之人牽連甚廣,為免節外生枝,這才做成懸案。」
李進之斂目沉思,良久。
他得到的消息之中,也不是沒有不隨大流的聲音,但是親疏有別,他能選擇相信的,自然是親信。
然而星予是他的兄弟,更沒道理騙他。
「這樣說來,我倒是欠那丫頭一句抱歉。」李進之坦誠地道,「以前誤解她的事怕是不少,先入為主的偏見更不消說。」不為此,他打一開始就不會跟君若起爭端。萬幸是不打不相識,不然還了得?他不定冤枉小丫頭到何年何月。
沈星予不以為意,「明白就成,橫豎洛兒也不在乎這些。就像你。」
「哪有真不在乎被人潑髒水的人。」李進之自認最有發言權,悵然一嘆,「跟我說說她家裡的事兒吧,我著意跟她爹攀交情的日子不長,卻也看得出,她爹娘對她都存著算計。」
沈星予一頭霧水,「這話從何說起?別的不敢說,她爹不是出了名地寵她?」
李進之瞪他一眼,「先前你還以為顧大太太對月霖沒話說呢。」
沈星予噎住。
「罷了,問你本就多餘,我找月霖去。」說話間,李進之已到了門外。
沈星予氣結,氣完之後忙跟上去。
第51章 人定勝天,在這種情形下是用不上的。
顧月霖坐在炕幾前,面前、身邊擺著前朝歷屆科舉前三甲的制藝。經年已久,可參詳的價值卻是不可估量。
聽了李進之、沈星予的來意,他說:「君東家根本不想讓長女嫁出去,你們難道沒聽說,洛兒若是出嫁,要帶走君家半數財產?」
「什麼?」兩個人齊聲道,表情驚訝。
顧月霖有些好笑,「說書先生都知道的事兒,你們卻不知情。真的,洛兒跟我提過一嘴。」
李進之道:「話不多,擺出來的事情卻是亂七八糟,你仔細說說。」
顧月霖道:「君家內鬥得很厲害,洛兒十來歲就開始隨著父親經商,她叔父姑母非常忌憚,被洛兒收拾過幾次,面子銀子全無,結了仇,那些人想除掉她。
「被謀害過幾次,洛兒握著人證物證,把事情鬧大,要家族給她個說法,不然要到官府鳴冤,又請了幾路高人壓著君家。最終迫使他們答應,她在家中,掌管君家一半產業,且出嫁時要帶上。
「為這個前提,君東家一直懶得張羅她的婚事,而洛兒的目的就是不出嫁。」
李進之舉一反三,「但她的娘親舅舅覬覦那半數財產,要找個聽他們話的傀儡,所以一直上躥下跳地張羅她的婚事。」
顧月霖頷首。
竹園的四個少年人,沈星予算是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不免問道:「眼下這門親事,那男子明擺著不是良配,君東家不會看不出,怎麼就由著妻子給女兒定親了?」
「他才不會阻撓。」顧月霖掃了一篇制藝兩眼,信手放到一邊,拿起另一篇,「洛兒瞧不上眼的,肯定出手整治,只要出手就輕不了。一來二去的,她在姻緣上也會成為尋常人避之不及的女魔頭,正合了他的意。」
李進之和沈星予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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