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霖之前是忘了這碼事,此時笑一笑,「等你鑑別真假呢。」
君若明知他是敷衍,還是笑道:「那我就看看。」
信封里的銀票,都是五千兩、一萬兩一張,出自最有名的三個銀號,到什麼地界都能用。
君若故意逗他,「哥,你如今沒我富裕,但比起那兩個哥哥,可是腰纏萬貫。不妨多想想開心的事,比如置辦些什麼產業。」
顧月霖其實還不能有真實感,不能認為自己是繼承了產業,更像是朝夕之間暴富。他思忖片刻,結論是:「完全用不到蔣昭留下的銀錢了,可以給帳房一萬兩周轉的銀子,也省得我總算著帳度日。」
君若失笑,「沒別的?」
「這會兒沒有,眼下也沒花錢的地方。」顧月霖取出兩張五千兩的銀票,親自去了帳房,交給高元禮。
高元禮呆了呆,「您這是——」
「發財了,先前的客人是來給我送錢的。你知道就行了,別跟人說。」顧月霖道,「往後再有什麼花錢的事,我都讓人來帳房找你。」
「這是自然,回頭就兌換出小面額的銀票、散碎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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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梁掌柜派人送來兩輛馬車,一輛是尋常樣式,一輛分外寬大舒適。
顧月霖很滿意。
接下來他需要時時記掛的事情,除了程放,只有蔣昭預言正月十一時疫爆發的事。
顧月霖非常需要確定,自己先前的準備能否影響大局的轉變。
天災是不可控的,時疫就算遲早會有,也該有所延遲。
要是盡全力忙活了一場,事態仍舊按照預言說的發生,那他除了破罐破摔只管好自己和親友,再做什麼都在兩可之間。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人們如常迎來正月十一這一日。
君若、李進之得了顧月霖的提醒,一早飛鴿傳信到城裡:若時疫爆發,立即告知;反之不需回信。
第一次,他們希望等待的結果是沒有消息傳回,起碼也要遲一些,再遲一些。
第64章 魏閣老:「咱倆做個忘年交就成。」
作為竹園地位特殊的客人,何大夫的日子過得滋潤無比。
守著整整一箱世所罕見的醫書,對於一個醫者,做夢都會笑醒。
自身醫術的精進,通過有傷病的僕人好轉情形快慢便可見一斑。更何況,何大夫來之前,醫術便是公認的精湛。
因此,表面上看起來,獲益最大的是得到何大夫診治調理的僕人。
全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性情,最感激的是顧月霖,但自家少爺有非富即貴的益友在側,衣食住行需要用到他們的地方不多,切實地報答只能是盡心竭力且長久地當差。
何大夫就不一樣了,畢竟是客,又不是能全然照顧好自己的習性,平時需要人幫襯的地方不少,於是,一個個地輪班前去儘儘心,足以保證這位良醫過得舒坦。
正月十一這日,何大夫和先前一樣,上午去看看正調理著的人,叮囑幾句,下午凝神研讀醫書。
他帶來的兩個徒弟,已追隨多年,以前常代替他坐堂診脈開方子,如今亦是求學若渴,過的是廢寢忘食的日子。
如此一來,午後的小院兒總是靜悄悄的。
聽小廝通稟顧月霖到來,何大夫忙放下書,將人請到東次間,親自沏了一壺明前龍井,陪笑道:「我常年喝這茶,還望公子多擔待。」
「哪兒的話。」顧月霖笑微微地觀色、聞香、品嘗,贊道,「這手烹茶的好手藝,屬實難得。」
何大夫眉開眼笑,「公子抬舉了。」
與誰越熟稔,顧月霖越是開門見山的做派,當下直言道:「我前來叨擾,是想問問您,若是遇到突發的時疫,您有幾分把握?」
何大夫略一沉吟,「我能有前來竹園的福氣,是公子斡旋之故,這背後是何用意,也能揣測得出。這一段我著重研讀的,便是所有關乎時疫的病症、方子,再採集眾家之長。
「那些醫書全是先人的真知灼見,我有這捷徑,自覺只要是與所見相似的,三五日內便可開出對症的方子,若是前所未有的症狀……所需時日會長一些。可如今要是有疫情,有九成是因雪災而起,這種前例,在拜讀的醫書之中不在少數。」
沒一味自謙,也沒妄自尊大。顧月霖逸出心安的笑容,「如此再好不過。倘若真有時疫爆發之日,您——」
何大夫立刻道:「到時還請公子再為我斡旋一次,允我前去醫治最先染病的人。竹園這邊,我兩個徒弟留下即可,他們資質都很好,不然當初我也不會收下。
「要是真到了危急關頭,我縱然在別處,也會時時送信回來,差遣徒弟照顧好上下人等。
「這心愿,我相信正是公子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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