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申正時分,顧月霖和君若心裡有了數:
連同房子一併出手的也認了頭,願意按地皮出售,大不了房子拆下的東西轉手賣掉。
但有人急著用錢,有人則不急,是以,按每畝算,要價最低的五百五十兩,最高的七百五十兩。
魏琳琅暗暗算了一筆帳,跟君若嘀咕:「我爹現在兩份差事,領兩份俸祿,一年也就一千一百兩左右——合著他一年也就買二畝地。天,真可憐。」
君若悶聲笑,「那不是還有很多貼補嗎?府邸也是朝廷安排的。再說了,令尊可是一品大員,他都這樣,等級低的官員不更難熬?」
魏琳琅點頭,「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這情形,難怪朝廷不禁止官員家裡的人經商。」頓了頓,又道,「月霖怎麼要自己買地皮蓋房子?入仕之後,遲早位極人臣,還用費這份兒心?」
君若只是道:「橫豎也是閒著,營造其實很有意思。」
這邊兩人說笑著,那邊梁掌柜尋了過來。他是先去竹園撲了個空,轉到牙行打聽後過來的。
見到顧月霖,他忍不住帶著心疼抱怨:「這種事,您交代一聲不就得了?怎麼還親自過來?」
顧月霖溫然道:「自己看看才心安。」
梁掌柜拿他沒轍,仔細問了幾句,然後道:「接下來就把這事兒交給我們吧,牙行去暖玉閣方便,他們總不會企圖矇騙開門做生意的人。」
「行啊。」顧月霖這才問他,「找我有事兒?」
梁掌柜忙道:「一直擔心顧府出么蛾子,平時便總留心著,前日,顧府多了個門客,是位書生,據說是出自義桐書院。義桐書院,我所知的只有您以前就讀的那一家,那等所在,少有重名的吧?」
「我也沒聽說過有第二個義桐。」
「那書生姓杜,尚未打聽出名諱。」梁掌柜道,「要不要繼續留神?」
「方便就打聽,不然就算了。」顧月霖想了想,記得書院裡姓杜的有幾個,當下自然沒法兒判斷趕過來的是哪個,「我在明人在暗,就算有人打歪主意,你也盯不過來。」
梁掌柜心知他對僕從格外體恤,當下便爽快地道:「成,那我讓人捎帶著注意些,不當事兒就是了。」
「嗯。」
同一時間,梁王府門前。
高車駟馬慢悠悠趨近,車夫穿著尋常,頭上戴著斗笠。馬車停下,轉身敲了敲車廂。
片刻後,四個一身青衣打扮的人下了馬車,抬下一口箱子,不言不語地放到王府門前的空地上,隨後返回車上。
守門的侍衛以為他們去請主家了,然而並不是,馬車門關攏,車夫揚鞭,四匹馬齊齊發力,一溜煙地走遠。
侍衛一臉莫名,瞧著那口箱子,猶豫著上前。鑑於郡主府先前出的兇案,都害怕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他們聽到的女子的呻/吟聲,和抓撓箱壁的聲音。
他們連忙分頭行事,有人將箱子抬進王府,有人飛跑著去給王爺報信。
一刻鐘之後,梁王看到了比噩夢更恐怖的事實。
箱子裡的人是清河郡主,可她已經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殘廢:雙眼失明,被灌了啞藥,手腳被廢得已沒有任何一個關節能活動。
梁王嘔出一口鮮血,登時昏死過去。
至夜間,長寧長公主和魏閣老先後腳來到梁王府。
梁王病榻前,站著世子和世子夫人。
梁王面色奇差,看到自己命人抓*緊請過來的兩個人,吃力地坐起來,打個手勢,「去看看我女兒吧。」
世子夫婦二人請兩位貴客到廂房。
看到清河郡主,魏閣老用了些時間才認出來,因為本來就不大熟悉;長寧長公主看著,絲毫意外也無。
梁王世子低聲道:「家父傷心至極,吵著要討個說法,這可如何是好?」
世子夫人嘆口氣,嘀咕道:「自作孽,能怎樣?」
被安置在美人榻上的清河郡主立時聞言,眼珠子來迴轉著,表情猙獰。
世子夫人瞧著,嫌棄地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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