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琅笑道:「怎麼能少得了您的?」轉頭吩咐下去。
魏閣老轉向老太爺,神色不溫不火,「您過來,不過是討伐我不孝,別用孩子說事兒。您說吧,想怎麼著?」
老太爺一看到長子,肝火就非常旺盛,「這是我和你娘想問你的話!」
魏閣老換了個非常鬆散又不失禮的坐姿,「要不您當家,把我逐出宗族,要不我當家,您二老在別院安度餘生,少摻和家裡的事兒。」
老太爺額角青筋直跳,嘴唇有點兒哆嗦。
老夫人聞言急了,起身指著長子的鼻子:「孽障!我十月懷胎生下你,到老了,卻落得個有家不能回的處境!這話你敢不敢在三法司面前說,敢不敢在皇上面前說?」
魏閣老失笑,「拜您二位所賜,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不瞞您說,前兩日我已向皇上照實稟明你們亂點鴛鴦譜的事兒,皇上說,連他都不好意思摻和別人的終身大事,魏家老太爺、老夫人倒是比皇室的臉還大。皇上也已親口允諾,若您二位張羅著告狀分家,直接找他說去。擇日不如撞日,不如這就一道去宮裡?」
「……」老夫人沉默下去。
老太爺神色頹然。皇帝沒在明面上數落過他什麼是真的,但那是看顧著他長子的面子,這些他還是察覺得到的。當初離開官場,皇帝可是沒一點兒挽留的意思。關乎帝王的言辭,長子怎麼敢信口胡謅?那就必然是真的……
有丫鬟進門來,奉上兩碗酒釀珍珠湯圓,分別送到魏閣老和魏琳琅手邊。
魏閣老端起來,用心品嘗。
軟糯香甜,暖意直達胃裡,吃著不知有多熨帖。
魏琳琅對常做的飯菜自信滿滿,初學成的卻總心裡沒底,今日先是瞧見煜哥兒吃得津津有味,此刻又看父親吃得眉宇舒展,終是放下心來。
小小的湯圓舀起來送入口中,她細細品味,也覺十分可口。
看起來,君若這小師父是找對了,得了空定要學一學湯圓其他做法,魏琳琅想著,自己喜歡的紅豆沙、芝麻等餡兒的,都要學會學好。
父女兩個專心致志做吃貨,把兩個年老的人晾在了一邊。
真不能怪他們冷心冷肺,只是早已達成共識:魏家的門風早已毀在了二老手裡,再沒個人正兒八經的糾正,不出三代就完了。
老太爺、老夫人一味遵循著所謂的趨利避害,實則是小人行徑,魏府門裡兄弟兩個不屑並一直抗爭,族裡的人卻把歪風學了個十足十,又當真得過很多實惠,以至於到如今遇到什麼事,都不服魏閣老這個宗主,齊聲唱反調。
而魏閣老能麻利地鉗制雙親,卻不能鎮壓整個宗族,這就導致他一度因膝下沒有名正言順的兒子,是非不斷。
所以,魏閣老是真的希望雙親主動挑事,開祠堂把自己逐出宗族,但那偏偏又是最難的。
他出人頭地到了這等地位,那些個眼裡只有權益的人,怎麼會放他走?
那他就只好慢慢來,先把作妖的長輩徹底收拾踏實。
此事最終結果,毫無懸念。
不往好路上走的人,先前有形無形禍害人的是非,終會成為輪迴的因果報應,老老實實認了是最明智。
老太爺、老太爺不得不明智地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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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自回京到如今,三五日去一趟長公主*府,為長寧調理身體。
大體說起來是不錯,可長寧不是聽話的病人,要是肯戒掉胡吃海喝的毛病,情形會更喜人。
只是,作為醫者,何大夫更容易看出長寧時時有種活膩了的狀態,肯按時服藥已是不易。
這日,何大夫循例問診之後,笑容鬆快許多,「殿下情形轉好,往年冬日裡的舊疾,今年大抵不會再犯。稍後調整一下方子,殿下每日晚間服藥即可。」
服藥次數從每日兩次改成了一次,長寧微笑著應下,信手遞給何大夫一個盛著診金的錦盒,道:「見到你家公子和大小姐,替我帶句話,得空了就來串門,跟我下下棋。我就不特地送請帖過去了。」
何大夫滿口應下。
轉過天來,顧月霖和君若聯袂來到長公主府。
長寧見到兄妹二人,笑容舒朗,引著他們到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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