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霖近乎吝嗇地揚了揚唇角,眸光總算有了些許暖意。
。
翌日有早朝,皇帝卻遲遲不現身,也無旨意傳出,將朝臣齊齊晾了起來。
有朝臣比較敏感,譬如馮安槐,嗅出了今日氣氛的不同,空氣里似乎凝固著肅殺之意。
事實上,從劫天牢的事情發生那一刻起,馮安槐的心就懸了起來。他不似皇帝,怎麼都覺得,這是顧月霖的手筆。
他簡直怕得要死,隨時擔心自己也被突然劫走,只是,沈星予等三人是獲救養傷,而他要是消失,只能是被踹進人間煉獄。
畢竟,這幾個月以來,他針對顧月霖的架勢,用別人的話來說,堪稱瘋狂,真就是見縫插針地上眼藥、彈劾,換了誰是顧月霖,瞧著他也膈應得慌,恨不得一腳踹死。
馮安槐想找轍回府去,與幕僚認真商討一番,悄然溜到殿外,便是嚇得身形一震:
殿外已是重甲林立,被禁軍包圍起來。
馮安槐四下張望太監薛忠的身影。薛忠在潛邸就服侍皇帝,如今成了御前頭號紅人。
皇帝沒用先帝在世時信任的劉全、李福,聽說本想令兩個人去守皇陵,還是兩位太妃覺得不妥,將兩人分別討要到了自己跟前。
這會兒別說薛忠了,連他的徒弟、乾兒子等大小太監全不見蹤影。
馮安槐滿心惶惑,正要悄然退回去,有人喝住了他:
「站住。」
馮安槐嚇得一哆嗦,展目望去,是禁軍副統領。念及自己終究已身在內閣,他沉一沉氣,板起臉問道:「你們這是何意?皇上在何處」
副統領根本不搭理他,擺手喚手下,「把他帶去面聖。」
馮安槐來不及再說一字半句,就被人堵住嘴,拎麻袋似的去往後宮。
此刻的皇帝在做什麼?
和周昭儀一起在床上躺屍,等著太醫診脈開方子呢。
昨晚縱情太過,一早如何也起不得身。
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身板兒實在不咋地。
周昭儀心裡大抵知道是怎麼回事,奈何頭腦昏沉,周身真的一絲氣力也無,實在起不得身,想著緩一緩再說。
這對兒混帳男女實在反應遲鈍,並不知曉,宮裡即將變天,甚至不曾察覺,菁華軒里來了不少人。
身份最貴重的是寧王,也就是先帝的八皇子。先帝駕崩前一年,才把四處遊歷的小兒子喚回京,冊封為寧親王,執掌宗人府。
寧王當差兢兢業業,先帝病重時每日侍疾,父子情分遠勝於先帝和別的兒子。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寧王年歲比爭儲的三個皇兄小一截,生母早逝,又是長期遠離朝堂,一點兒奪儲的優勢和希望也無,越是如此,先帝越會添幾分孺慕之情。
而今上與正常人的心思不同,登基後封這個賞那個,偏偏尋了寧王莫須有的錯處,降級為郡王不說,還把人攆去了封地。
寧王是真的思念父親,索性自請去守皇陵,皇帝說他惺惺作態,一通訓斥。
寧王如何能不恨這個不上道兒的涼薄又小心眼兒的兄長?
今時今日,顧月霖命人請他火速趕來京城,給他安排的目的是清君側。
以皇帝那個薄情的做派,寧王在封地的日子可想而知,委實苦不堪言。由此,他也沒什麼豁不出去的,看完顧月霖的親筆書信,當即趕來。
橫豎下半輩子是活不舒坦又死不起,倒不如抓住機會奮力一搏,好了就能有一條光明坦途,壞了也能得個痛快的了斷。
顧月霖這人,寧王遊歷期間聽聞的軼事太多,確信就算自己不得善終,身邊人也能得到保護。
其他的人是顧月霖,和同樣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沈瓚、魏太傅,再就是禁軍統領方拓,及上十二衛的各首領,不能到場的,是李進之、君若和沈星予。
方拓站到寧王和顧月霖跟前,又招呼沈瓚、魏太傅過來,低聲說:「都已經按淳風的意思安排下去,五軍都督府、五城兵馬司、西山大營隨時待命。」
寧王頷首,一笑,「真沒想到,大統領會這麼痛快地應下淳風所求。」
「先帝對臣有知遇之恩,今上登基後種種作為,分明是在羞辱先帝,臣忍無可忍。」方拓沒說的是,沈瓚和魏太傅都是他至交,顧月霖兄妹四個是他的忘年交,一句話,先帝欣賞認可的人,他都無條件地多一份欣賞和信任,他們要做的事,他都不會覺得是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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