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
五位閣老齊齊瞅著顧月霖犯愁。
原因無他,對於馮安槐和刑部尚書的處置,顧月霖堅持菜市口砍頭示眾。
次輔是傅閣老,他乾咳一聲,硬著頭皮道:「朝廷大員,一般就算是犯了通敵叛國的大罪,也只是流放、貶謫、自盡,砍頭示眾……從開國到如今,高官也沒這種死法,史書中也難找前例。」
顧月霖語氣涼涼的:「史書中有對官員用宮刑的先例,要不然,讓那兩個老匹夫試試?」
「……」傅閣老又是頭疼又想笑。
「那什麼,眼下皇上初登大寶,殺官員怕是不大好。」元閣老小心翼翼地提醒。
「明年才改年號,無妨。或者,關他們三二年再行刑。」
元閣老也沒詞兒了。
這首輔一旦擰起來、狠起來,真是誰拿他都沒轍。
顧月霖說著話,手裡一刻都沒閒著,這會兒將一摞卷宗、口供送到次輔面前,「大理寺已經核實。諸位看看,數罪併罰的話,湊不湊得上砍頭。」
末一句,惹得其他幾個人實在撐不住,笑了。
最終,傅閣老決定和首輔保持一致,「罷了,就按首輔的意思辦,馮安槐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就不提了,只刑部尚書對命官動刑,影響實在惡劣得過了分。若不嚴懲,日後為官者,豈不是要時時擔心重蹈他人覆轍?」
「對對對。」旁人齊聲附和。
要是內閣態度不一致,顧月霖也無所謂,自己上摺子就是了,態度一致自然是最好,寫完摺子後,內閣一起署名上奏,分量更重。
新帝對此事毫不猶豫,當日看到摺子,當日准奏,還主動喚顧月霖到面前,與他商量如何處置刑部兩個侍郎,「雖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要聽命於尚書,但事發後不曾上奏,到這兩日見勢不好,才又是上摺子請罪又是求見,做派實在沒法兒要。朕想著,每人賞一通板子,革去官職,你說呢?」
「皇上聖明。」顧月霖打官腔。
新帝笑著搖了搖頭,「天氣怪熱的,坐下涼快會兒,等下太傅就來了,一起吃些水果,聊聊天兒。」
「……多謝皇上體恤。」顧月霖是覺得,今上怎麼頗有他爹那股子私下裡沒溜兒的勁兒呢?
新帝知道當官是怎麼回事,畢竟掌管過宗人府麼,還做得像模像樣的,但當皇上要經手的一些摺子、公文如何批示,哪些摺子適合留中不發,他就是現學現賣了。
倒也拉得下臉,態度誠懇地向顧月霖求教。畢竟,首輔幫皇帝處理公文奏摺是公務之一,對這些再熟稔不過。
顧月霖用新帝他爹的實事舉例,言語簡單明了地告知。
新帝用心記下,「辛苦你了,本該等太傅教朕,但朕真正是得從頭學起,他要教的東西太多,往後朕就逮住誰問誰了。」
「……」饒是打筆墨官司從沒輸過的顧月霖,這會兒也差點兒接不上話,「皇上自謙了,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
新帝一樂,「放心,跟別人不會這麼說話,跟你不是不用見外麼。」
「皇上抬舉,臣不敢當。」顧月霖聲色不動,心裡則想著,怎麼就不用見外了?你要是也犯渾,我照樣兒再拎出一個人取代你,你們皇室子嗣不想好了,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這時候,劉全進殿來稟,魏太傅來了。廢帝倒台了,他和李福又成了御前紅人。
新帝當即命人請太傅進殿,備茶點。
魏太傅瞧著樂滋滋的新帝、神色內斂的顧月霖,感覺這情形有些彆扭,但又很和諧。也是奇了。
三個人坐一起,自然不會扯閒篇兒,眼下正是事情最多的階段,有那份心也不能那麼干。
說話間,定了新帝追封生母為太后、冊封皇后嬪妃的章程。
這些都是大把大把花銀子的事兒,涉及的事務龐雜,提前議一議,能避免新帝與禮部、戶部談及時不露怯。
眼看到了官員下衙的時間,新帝留下魏太傅,對顧月霖說:「你手邊一堆糟心事兒,朕就不留你了,過了這一段,再由著性子找你說話。」
「多謝皇上。」顧月霖行禮告退。
魏太傅腹誹:我沒那麼多糟心事,但有我閨女兒子等著回家呢,為什麼你跟你爹一個德行,總不肯體諒我?
顧月霖自來是乘官轎到半路,便有隨從策馬來迎,他棄轎策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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