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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聲而去,雅間只剩下柳章和江落兩個人。

風和喧鬧從窗外灌進來。

江落手裡捏著一柄勺子,攪動碗裡枇杷水。外頭再吵也沒破壞她的好興致。她攪一下,勺子尖兒輕輕一搗,冰塊與瓷碗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也不吃,光是玩兒。非得把冰塊敲碎了才滿意。街上的腳步聲凌亂嘈雜,人群慌張逃竄。驚恐無助的叫聲如浪潮般湧來,一陣蓋過一陣,竟和她的敲擊聲完美相和。

江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把紅木椅子上。

她身形小巧,那把椅子太大,坐兩個她都綽綽有餘。

她像個頑劣的孩童。

不好好吃東西,攪得糖水四濺。

恐慌已經蔓延到樓下,不知有什麼怪物在向此處逼近。跑起來的人越來越多,連酒樓也被波及,風颳走招搖的酒幌子,客人們躲在樓上瑟瑟發抖。江落玩上了癮,用力過度。勺子斷在她手中。不遠處一聲悽厲慘叫戛然而止,是聲沒喊出口的救命。

柳章抬眼望向江落。

二人四目相對。

江落鬆開手,斷裂的勺子掉在桌上。

窗外,風吹來夜的氣息,絲絲縷縷血腥氣。

柳章道:「住手。」

江落做了個恰到好處的疑惑神情。

柳章面沉如水,呵斥道:「我讓你住手。」

江落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被一股外力卡住,阻止下一步動作。她奮力掙動,卻難以收回。用一隻手去掰,也無濟於事。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都失去了控制,被迫下壓,反剪

在背後。緊接著,她整個人向後一倒,後腦勺和後背都死死貼在椅子上。仿佛被無形的繩索五花八綁,完全動彈不得,整個人只剩下眼珠子和腳指頭能動。

江落瞪大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盯著柳章,有些錯愕和驚訝。

柳章已經朝她走了過來,道:「解藥。」

江落在椅子上劇烈掙扎,全身每一處都在使勁。

以至於面容扭曲,牙關緊咬。她意識到柳章在搞鬼,困住了自己,道:「你放開我!」

柳章的內力遠比她想像中更加強大。

他甚至能不費吹灰之力控制她,讓她失去反抗之力。

柳章取了一隻乾淨茶杯,走到江落面前,蹲下來。初次見面時那種壓迫感又來了。江落在他的陰影中汗毛倒豎,本能想要逃離,見他冰冷神色,還以為他想要殺了自己。柳章劃破江落的手腕,血一滴滴注入瓷白茶杯。共收集五滴,接完後,柳章轉身離開。

江落手抖得厲害,傷口還在流血。

血滴在地毯上腐蝕了一大片波斯地毯的絨毛。

江落深呼吸,閉上眼。難以相信柳章就這麼碾壓了她。兩人甚至沒產生正面交鋒,她便輸了,一敗塗地。她用力踢向桌子腿。滿桌杯盤彈跳,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她被柳章遺棄在混亂的雅間內,無法離開椅子。氣急敗壞,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血肉。

第6章 修為淺薄「憑什麼?」

街頭躺著一隻碩大的蠍子精。

從腹部斷開,分成兩半,切口銳利平滑。傅溶負劍而立,劍尖染著一點血。他背對蠍子的屍體,迎上了剛走過來的柳章。傅溶道:「舅舅,是只蠍子精,已經被我殺死了。不知為什麼突然變異,蟄傷了五個路人。那些人都中毒了。」

柳章將手中瓷杯遞給他,「解藥,滴在傷口。」

傅溶端詳瓷杯,裡頭有幾滴紅色液體,奇道:「舅舅哪來的解藥?」

舅舅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竟然隨時帶著萬能解藥,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傅溶拿著解藥去救人。蠍子精被一劍捅死,中毒之人得到救治,沒有釀成大禍。巡防官兵及時趕來維持局面,傅溶跟他們的頭兒簡要說明了情況。此事發生得突然。

為了百姓安危考慮,燈會暫時停辦,實行臨時宵禁。

衙門的人守住各處路口戒嚴。

楚王府的馬車返回家中,時辰尚早,傅溶沒盡興。好好的燈會全被該死的蠍子精給毀了。江落也很不高興。從酒樓接她出來,一路上看著樣子挺生氣。她咬牙切齒,下嘴唇都咬破了,貓炸毛似的,存著一肚子火氣。傅溶跟她說話都沒聽見。

江落回到自己房間。

這一氣非同小可,她揚手打飛茶盞。余怒未消。連傅溶送的那些胭脂水粉一併遭殃。她恨不得將屋子都砸了。有柳章在,這些破玩意都沒有用。她就算折騰得上天也會被柳章的五指山壓下來。短短一晚上叫她吃了兩次癟。擺明了是要跟她作對。她根本沒法對他視而不見。柳章必定會壞她好事。江落雙手撐在桌上,胸脯劇烈起伏,滿面怒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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