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立了結界,你出不來,誰幫你的?」
「師父把結界解開了。」
「為什麼?」傅溶露出意外的神情。
「我想出來,跟他約法三章,」江落掰著手指頭,道:「不惹事,不傷人,不添麻煩,他就同意了。」
傅溶將信將疑。柳章一直認為江落妖性難馴,「你跑到這來做什麼?」
「來見你啊,」江落捧著傅溶的臉,「我想見你。」
「見我……」傅溶怔愣住。他有點懵,「我有什麼好見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見你。」
江落只顧著笑,滿眼都是光。
她在傅溶面前的模樣總那麼熱烈燦爛,像迎風招展的帆。這面帆一直跟隨他,眼巴巴盼著他。就像當初斬殺蟾蜍精,他拋下她,她坐在山頭痴痴等到天亮。
又或是那次柳章將她掃地出門,二人街頭再次重逢,隔著人潮,看見傅溶的那一瞬,她興奮地原地跳起來,眼底喜悅洶湧如洪流。傅溶的心跟著戰慄搖擺,被愧疚淹沒。他真想大叫一聲,夠了。
說什麼想見我。
我有什麼值得你見的?
我對你並不好,也沒那麼喜歡你。你對我也只是利用而已。所別用那樣情真意切的眼神看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始亂終棄的壞種。我們之間能有什麼情誼可言呢?你給我種下同心蠱,我屢次拋下你,我舅舅險些殺了你,你應該恨我才對。
對,明明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
江落卻表現得渾不在意。
情緒最激烈時,傅溶拿刀子頂著她,她都不反抗。
她的忍讓更像是一種縱容,故意敞開軟肋,默許傅溶對她做任何事。
可人怎麼能完全沒脾氣?
這種無底線縱容,又需要他用多大的代價去償還?傅溶無法想像,也想像不出來。江落表現得越熱情,往那無形天平上添加的籌碼越多。而恐怖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天平的另一頭那頭放著什麼。柳章顯然知道,讓他離江落遠一點。
「傅溶。」
江落的聲音響起。
傅溶閉上眼,千言萬語積攢在心頭,化為無形重壓。
江落摸了摸他眉心的摺痕,打斷他思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傅溶偏頭躲開,江落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看她的眼睛,看著旁邊的燈罩,生硬切斷了某種曖昧氛圍。江落察覺到他微妙的排斥,收回了手。
燈如紅豆,寂靜無聲。
好半晌過去,傅溶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吃飯了嗎?」
「沒有。」江落道。
「在這待著,我去一趟廚房。」
傅溶去廚房給她拿東西吃,江落獨自靜坐。
這是傅溶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幾天分離,見不到面,氛圍完全變了。柳章這一招果然了得。
江落自認為表現得無可挑剔。傅溶卻性情大變,對她的態度冷硬。兩人之間生了芥蒂,再也沒法回到從前天真無邪的狀態。江落把玩著床頭一隻小瓷人,來回琢磨。
邏輯上來講,她只要一直表現出傅溶喜歡的樣子,傅溶就會喜歡上她,順理成章接納她。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既玄妙又複雜。稍有偏差,全都不對勁了。她很可能功虧一簣。
柳章說她虛情假意。
妖本無心。她上哪去找一顆真心送給傅溶?
談情說愛不就是繁衍的前戲嗎,為什麼越來越複雜。
江落在屋裡轉了一圈。這兒比楚王府寬敞,布置得富麗堂皇,整齊乾淨,沒有人氣。住在這的人似乎是打算隨來隨走的,包袱都沒有收起來。說明傅溶還是會回楚王府。
片刻後,傅溶推門而入。他一手揣著包花瓶碎片,一手提著食盒。江落坐下來吃東西,傅溶自顧自拼花瓶。江落瞧他不理自己,對那堆碎片十分寶貝,問道:「這是什麼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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