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俯身靠近,湊在他耳邊,重複問了一遍:「誰讓他去死的?」
秦業顫聲道:「是我。」
「你和秦牧是不是都覺得,血濃於水,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
「姐姐讓我去死,說一聲就是,不用髒了姐姐的手。」
「你怎麼敢未經我
的允許,擅自讓雪千山去死。」
「他一直想要自由。如果落到驅魔司手裡,他可能會變成刺向我們的一把刀。」
「驅魔司算什麼!」
「是不算什麼,」秦業道:「驅魔司倒台,可楊玉文還在,他始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楊玉文,又是該死的楊玉文。
秦愫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秦業的考慮不無道理。可雪千山之死,絕非沒有餘地。秦業擅作主張,這一點讓秦愫很不高興。秦業筆直跪著,怕她酒後動怒氣壞了身子,勸解道:「蝶奴罷了,姐姐要多少有多少,不必生那麼大的氣。」
秦愫道:「你倒是找一個比他更聽話的。」
秦業道:「姐姐不過是為他的臉……」
秦愫道:「出去跪著。」
秦業道:「是。」他二話不說,跪著爬了出去,一路膝行。
侍女們全部低著頭。
唯有心腹丫鬟看著可憐,斗膽勸了句:「小姐,三公子體弱多病,外頭又在下雪……」
秦愫冷冷道:「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起來。」
秦業跪在院子裡,大雪紛飛。
他跪了一夜。
第102章 修羅場「師父來做什麼?」……
「大王,你的狀況越來越糟糕了。」
「我還有多久?」江落看著自己的尾巴,尾巴已經收不回去了。
「一天,」蝴蝶道:「估計今晚就不行了。」
江落嘗試過攻擊結界,攻不破。柳章肯定精心算過,以她最大的潛力為閾值,勢必要將她困在裡面。她不可能出去。蝴蝶自然也做不到。江落滿心疲憊,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並不好受,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失控了,可能會殺了你。」
「大王,還沒到那個地步。」
「你有什麼辦法?」
「您的氣味將吸引所有成熟期蟲族,他們將從外界攻擊結界。也許會有人成功。」
江落看到了,是有蟲族在攻擊結界。目前沒有人成功。連她這個當大王的束手無策,誰能強到打敗柳章?聽起來天方夜譚,難以想像。江落對此不抱指望。她覺著,乾脆現原形發瘋毀滅吧,當人一點意思都沒有。她在楚王府也待不下去了。
哪怕現原形會招致全天下捉妖師的追殺。大不了和母親當年一樣,繼續往南飛。飛到個風景秀麗的山溝,無路可逃時,一頭撞死。她決不能留下來當柳章的寵物。或許運氣好,她能逃掉,有一線生機,還能接著回南荒當她的大王。
前塵舊事,就當是一場夢,忘了算了。
「大王,有人送東西過來。」
江落不想動,帶著尾巴走路很奇怪。她覺得人的一切都不好了,還是當蟲子好。她決定爬著走,手腳並用,爬到門口。
地上放著一個食盒和一封信。結界阻擋活物,並不影響物體傳遞。江落打開食盒,裡頭有紅糖包子和龍鬚糕,還有一些她平常愛吃的茶點。一茶壺的冰酥奶酪,加了梅子肉和葡萄乾。
滿滿當當全是食物,外加兩瓶金丹。
江落髮瘋這麼多天,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她沒有動糕點,抽出夾雜在其中的一封信。信上是柳章的字跡。
「服下金丹,靜心打坐,勿動雜念。」
好個勿動雜念,說得輕巧,他說不動就不動。
江落諷刺地笑了笑。她又翻到背面,上面寫著「師父晚上回來陪你過年」。
她握著藥瓶,想必這金丹能壓制邪性,叫她萎靡一段時間。過個屁的年,專說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有什麼用。他願意讓她上嗎?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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