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鍾聽他話裡有話,今日章華台無人。唯恐妖精耳目眾多,二人沒有詳談,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柳鐘不知道那個時機究竟是什麼,只做一無所知的模樣。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幼稚的太子了,沉下心靜靜等待。
小紅去而復返,回來接著翻找衣櫃。
小綠納悶:「你不是送去了嗎?怎麼又來找衣裳。」
小紅道:「大王要那件碧青色,帶竹紋的,其他的不肯穿。」
找了半天,沒找到。小綠也過來幫忙,道:「我怎麼不記得有那件衣裳。」兩人都有些疑惑。一回頭望見柳章站在後頭,頓時醍醐灌頂。大王說的那件,似乎是柳章的睡袍。這兩人昨天吵了架,還沒和好。小紅半夜聽見砸東西的聲音,都不敢出來,怕被大王遷怒。
「仙師若得空,」小紅試探柳章的口風,有意替他找個台階下,「不妨親自送去?」
「你們送吧。」柳章無動於衷。他對江落是個十分消極的心態,既不想與她對抗爭執,也不願意趨炎附勢。章華台籌辦婚事,他只冷眼旁觀。
「仙師有所不知,青禾大人他……」
小紅試圖添一把火,激一激柳章,故意道:「他有意獻身於大王。」
柳章聽了毫無反應,淡淡道:「那不是正好給她解悶嗎。」
小紅無言以對。
柳章連激將法都不吃。他沒辦法,只能默默將衣裳送去。回來又是一驚一乍,說大王頭疼,翻箱倒櫃的找藥。小綠十分詫異,怎么喝個酒還頭疼。這是喝了多少?
江落的酒量不至於那麼糟糕。柳章回想溫泉那日摸到她顱腦裂縫,她說偶爾會暈倒。慢慢修復,裂縫日漸癒合,可有時半夜,也會難受得哼哼唧唧,要師父揉一揉。柳章命她忌酒忌葷腥,不要出門吹風。江落一發脾氣,便顧不上了。
他旁聽小紅之言,懸了心。
江落一向不願意在外人面前露怯露短,此番卻嚷得人盡皆知,莫不是疼得狠了?究竟有沒有別的傷。柳章放心不下,吵架歸吵架,江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柳章對小紅道:「我和你去瞧瞧。」
小紅自然歡喜:「如此甚好。想必大王見了仙師,頭就不疼了。」
二人同去尋找江落,木舟到了長安街,拐進小巷。竟是上回江落領他吃飯的地方。她在藍小荷家裡。閣樓上靜悄悄的,江落貓在床上睡覺。有人靠近,她也沒有發覺。柳章坐在床邊,小紅特意退下留二人獨處。
江落身上散發著濃濃酒氣,怕熱,手腳都撂在被子上頭。
柳章為她蓋好了被子,伸手摸向她後腦勺,裂縫已經癒合得八九不離十,只是摸起來會有些停頓感。估摸著還要半個月才能徹底好轉。用頭撞陣,以為自己銅頭鐵腦嗎?柳章說了她幾句,她撒嬌混過去,不肯揭自己的短。
她總要裝得自己特別厲害。
柳章調整了枕頭的位置,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這麼大的人,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沒了師父該怎麼辦呢。柳章思緒紛亂,看著她不安分的睡姿。江落沉沉睡去,夢裡面容似乎並不痛苦。他確定她無礙,坐了片刻,怕她醒來看見自己,便打算離開。
柳章起身。樓下傳來些許動靜。木舟降落在樓頂,他們從閣樓直接進去的,並沒有經過一樓。可能是藍小荷在下面。柳章不以為意,也不想同藍小荷打照面。
他是來看江落的。江落沒事,他就該走了。
「你說什麼,」藍小荷驚道:「魈是大王放出來的?」
只此一句,讓柳章的身形遽然僵住。
樓下有兩人。一個是藍小荷的聲音,另一個也很熟悉。柳章凝神細聽,是青禾。青禾壓低了話音,避人耳目,悄悄道:「若不放出魈,長安豈能大亂。大王怎麼趁機帶眾妖獸脫逃呢?」
藍小荷聽了十分震動,才知道是這回事,道:「原來如此。」
青禾提醒他:「此事無旁人知曉,你不要說出去。」
藍小荷心知干係重大,忙道:「我知道。」
柳章聞言,神色晦暗。他轉身走下閣樓,朝一樓說話來源的方向。二人聽到腳步聲,愣了愣。藍小荷有種不詳的預感,道:「大王醒了嗎?」
正待上樓探看,卻剛好與下樓的對上。黑暗中現出了柳章的身形。他居高臨下,睥睨二人。藍小荷嚇了一大跳,踏上台階的步伐停在半空中。柳章往下走,他忙不迭往後退,像是貓見了虎,被氣勢所逼。他沒想到柳章在這裡,心裡頭七上八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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