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黑得瘮人的眼珠子轉動,在床邊看到了一位八旬老人。
老人身形瘦削卻依然挺拔,一身布衫漿洗得發硬,頭上戴的前進帽磨出毛邊,可見他的克儉。
布滿溝壑的面龐上嵌著的那雙沉澱著歲月滄桑的眼睛飽含歷經人生百態的通透,含著笑意注視陳與,操著雜糅了潮州和香江口音的普通話,問:「身體感覺怎樣?」
前一次醒來陳與已經見過眼前的老人了。老人就是梁九口中千里迢迢飛回香江見他的梁董事長的那位老友,名叫洪鐵山,自稱是他的爺爺。
但陳與和這位突然冒出的爺爺無話可說。
洪鐵山指節粗大如古榕樹根的手解開陳與一隻手的桎梏,在他的沉默中自顧自道:「跟我說說姜里里是誰?」
陳與斜眼瞥他。
洪鐵山理了理露在前進帽外面銀白的鬢角:「我年紀是大了,但老傢伙我從前在香江還是有點人脈,包括警署那邊,他們都會給我幾分薄面,幾十年來也積攢了些家底,如果你想找人,我應該可以幫點忙。」
陳與嘲諷:「你自己想找的人幾十年都沒找到,還幫我找人?」
洪鐵山並不惱:「多我一個,你也多一分希望。」
嘲歸嘲,陳與本也是這般打算的,而且他這回醒來比上回清醒了兩分,比起碎片化地質問大家怎麼會不認識姜里里,他應該認真和大家描述姜里里。
所以在陳與的要求下,梁九、鍾嘉莉、肥貓和四眼,目前能到場的人全到場了,聽陳與將事情詳細講了一遍,從他和姜里里的初遇,講到喪坤綁架姜里里導致姜里里落海。
以及前兩天大家明明都還記得姜里里、幫著四處找人,等他在肥貓家外面暈倒被送到醫院醒來後突然間全變了,所有人不再認識姜里里。
姜里里給予梁九、肥貓、四眼、鍾嘉莉的幫助,都沒了姜里里的痕跡,全成了他一個人的作為,連他此次受傷在大家的認知里也只是喪坤綁架了他要殺他。
整個過程,陳與暗中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其他人他能說還不夠了解,可肥貓和四眼不擅長撒謊,也沒有演技可言,一向騙不過他的眼睛,陳與實實在在地意識到,他們真的不知道「姜里里」這麼個人。
所以落下最後一個字音時,繼姜里里落海,陳與經歷了第二次崩潰。
他們不僅全都不認識姜里里,還以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梁九甚至安慰道:「阿與,你可能精神壓力太大了。好好養傷啊。」
肥貓和四眼沒有梁九的膽子,都不敢再言語。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陳與明明是腿受傷現在怎麼好像腦子跟著壞了?他們認識陳與以來,陳與身邊就從未出現過什么女仔,遑論在陳與的描述中,那個叫姜里里的似乎還是陳與的女朋友?
陳與陰鬱著一張臉,連發瘋的氣力也不再有。
洪鐵山倒是說:「我們會給你查『姜里里』的。」
陳與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聊勝於無。他還是將更大的希望放在陸起身上:「我要見陸起。」
梁九告知:「昨天陸總下飛機後病倒了,好像因為連軸轉身體太勞累。」
陳與伸手要手機:「我自己聯繫他。」
梁九無奈地搖搖頭,遂他的願。
電話只能打到衛秘書的手機里。
衛秘書說他會將陳與的要求轉達給陸起,讓陳與等一等。
一行人都先退出病房放陳與休息,僅留護工照看陳與。
梁九小聲問剛剛站在留縫的門外聽完陳與全部講述的精神科醫生:「怎樣?」
醫生判定陳與可能真出現了精神錯亂,需要更詳細地檢查,另外建議安排心理醫生給陳與做心理疏導。
梁九寬慰洪鐵山:「Uncle你別擔心,阿與不會有事的。」
雖然洪鐵山是陳與的爺爺,但洪鐵山的年紀和梁董事長一般大,是同輩,所以梁九稱呼洪鐵山為伯伯。
洪鐵山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狀況不在話下,能找回孫子已是萬幸。即便目前孫子並不接受他。
「查找『姜里里』的事就拜託你和你老豆也幫幫忙。」
「真要找?」不是陳與虛構出來的嗎?
「找。」洪鐵山斬釘截鐵。
陳與等到第二天依舊沒等來陸起,再次撥打衛秘書的電話。
衛秘書客客氣氣地說陸起身體不適在養病,掛下電話後衛秘書走到緊閉的房門外。
昨天凌晨在醫院醒來,陸起的腦子又斷片了,忘記了他發現衛秘書和沈問鶴不認識姜里里到暈過去之間的那一小段記憶。可和上回暈倒一樣,陸起的身體沒檢查出任何異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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