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面色柔和,笑道:「無妨,本宮只是來向太後請安。」
殿內其樂融融,衛婉寧聽到動靜,抬眼看到她,頓時眉間難掩不悅。
她今日的不滿可是真情實感。
昨日她又被警告了,雖然她已經對衛昭死心,可他毫不問緣由的偏心和威脅還是讓她尤其不快。
鍾薏走到太妃身側,微微屈膝行禮:「見過太妃娘娘。」
蕭樂敏笑著頷首,示意她坐下,她在衛婉寧旁邊落座,兩人目光避開,誰也未曾多言。
鍾薏順手將手中的書卷放在兩人共用的小案上,與太妃寒暄,衛婉寧在旁一言不發。
不到半刻,尋不到話頭她便要告辭,神色溫婉:「臣妾就不打擾娘娘和郡主了。」
蕭樂敏含笑著著她離去,回過頭才發現桌案上被她落下的書。
「這孩子,東西都落下了。」
她正要喚人送去,郡主卻忽然攔下,順勢拿起,漫不經心地翻看了一眼:「這書倒是有趣,不如祖母讓我拿回去看看?」
蕭樂敏瞪她一眼,嗔怪:「郡主府缺你一本書還是怎的?」
「明日,明日我便還回來。」她嘻嘻一笑和太妃撒嬌。
蕭樂敏聞言嘆了口氣,知她是個倔性子,便由著她拿去,叮囑明日務必還回。
*
皇帝剛下了朝,便聽聞貴妃娘娘去了天熙殿找他。
韓玉堂驚呼:「陛下!娘娘半日不見便如此想您嗎!」
衛昭唇邊的笑還沒勾起,內侍磕磕巴巴繼續:「看您不在,娘娘進去看了會書......便回去了。」
第49章 恢復記憶5舔她兩口就想和好?
片刻沉默。
「你們說,她在那看書,是不是在等朕?」幽幽聲音響起。
兩人不敢抬頭,韓玉堂膽子大,奉承道:「是!陛下您料事如神!」
衛昭也認為如此。她今日願意主動來找自己,定是想清楚了,自己終究是離不開他,糾結那些諸如看了她信的小事便沒有了計較的意義。
既然她已經主動和他示好,那他也該拿出一些誠意,免得她胡思亂想,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他抬步往外走,邊側頭吩咐:「貴妃宮裡有個叫......三月,把她婚事銷了。」
韓玉堂垂首跟上皇帝的腳步:「誒,誒。」
鍾薏回到長樂宮,肩上無形的重擔才稍稍卸下。
今日順利得有些出乎意料,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便是靜等。
然而,心頭的沉悶感並未散去,自從夢醒後,她心底便像壓了一塊大石,沉沉地堵在那裡。
她在殿中來回踱步,想要傾訴,卻發現無人可說。思索片刻,她提筆在紙上,墨跡剛暈開,又遲疑地停下。
衛昭隨時都可能窺探她的一切。
她倏然收緊手指,摔下筆,筆鋒濺出黑色瘢痕,刺目地印在雪白宣紙上。
昨日漫長,情緒來得急驟,她此刻才徹底得空整理思緒。
親生父母兄弟是偽裝,在鍾府的記憶是杜撰,那日清醒時翠雲紅葉那麼篤定地喊她「小姐」,也是假的。
唯一的真話......可能便是鍾志爾那句無意間的童言童語。
她的存在像是被一雙手隨意編織、捏造。她曾多麼天真地相信李清薈口中那些的兒時趣事,如今便有多麼驚恐地意識到,她連以自己本身出現的權利都沒有。
若她死去,世人會記得鍾府的大小姐鍾薏,還是皇宮裡的貴妃鍾薏?
明明都不是他。
衛昭整日口口聲聲說愛她,可這分明哪是愛人會做的事?
她以為自己脫離了鍾府的幻夢,便能重獲新生,結果是親手把自己送到罪魁禍首身邊。
外頭紅葉和宮女的笑語輕快地傳來,聲音細碎飄進耳中,鍾薏本能告訴自己,她也不過是聽命於衛昭,不是故意騙她,可想到曾經對她和翠雲二人的真心實意,胸口止不住的煩悶。
夢境中的那個自己雖身處貧困,可心卻明朗通透,想做什麼做什麼,至少不會連自己是誰都無法分辨。
鍾薏霎時生出一種近乎執念的決心。
她一定要找回記憶,不論付出何種代價。
她曾經的家,父母,師父,狗,一定還在某處等著她。
好過困在這皇宮深處,陪著一個連他真心假意都分不清的男人虛耗餘生。
這股念頭一旦生出,便如決堤的江水般再難遏制。鍾薏心跳急促,腦海里已經描繪起離開的畫面,連四日之後的計劃都似乎顯得多餘。
她立刻起身,開始在殿內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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