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見他,驚艷得連連稱讚,說他氣質出眾,生得風華無雙。鍾薏聽得心情大好,連帶著多買了兩件,心裡隱隱有些得意,仿佛這些誇讚也帶上了她幾分似的。
出來時天色已暗下,夜市亮起點點燈火。
她往日一個人不敢呆到這麼晚,怕走夜路總是早早回去。今日有他在,她便痛痛快快地逛了個夠。
她們從街頭逛到街尾,盡興而歸。
乘著月色回家,鍾薏心情很好,兩人在房門前分開。
在她看來,至少直到這裡,一切都還是正常的。
她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夜過去,衛明對她的態度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日還與她並肩行走在夜市燈火中,漫不經心地幫她抱著東西,如今卻連遞個碗都避之不及,像是她身上帶著毒似的。
她怔了怔,沒說什麼,以為是自己多心。
可整頓早膳下來,他目光冷淡,神色沉鬱,沒有多看她一眼。就算她笑著問他話,他也不是點頭就是搖頭,三句蹦不出一個字。
不過一夜時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鍾薏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心裡發悶,可她也有骨氣,他不理,她也不願去熱臉貼冷屁股。
就這樣過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晨起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天還未亮,她睡眼惺忪地推開門,卻看他已經在院中練劍,身影翻飛,攪開四周晨霧,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手上的木劍像是活了過來,每一下都裹挾著微微風聲。
鍾薏站在屋檐下看他,忍不住了,終於開口:「你到底怎麼了?」
劍鋒驟然一頓。
遠處雞鳴響起,他呼吸依舊平穩,低頭拿衣袖擦去劍上沾的露水,聲音平靜:「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一些距離。」
鍾薏怔住,皺眉看他:「為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
她不懂,她們之間距離再正常不過,可以說相處得很好,為何他要突然如此?
動作停下後,薄霧重新瀰漫,將他身影半掩在晨色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眼尾微微挑起,冷冷笑開:「朋友?」
鍾薏被他語氣弄得莫名其妙,沒有懂話里的意味,只覺得眼前人被霧氣包裹著,陌生得有些陰沉,教人看不透。
她沒有得罪他吧!
便是前天是讓他等了久一點,可她也是沒辦法,是她師父突然讓她抄藥單誒,她還特地跟他解釋了,也道歉賠罪了......
她沒在自己身上找到原因,心裡存了氣,知道是他自己的問題,也不再自討沒趣。
他看起來也找到了自己的事忙,整日神出鬼沒。
於是兩人就這樣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好幾天沒講一句話。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第七日。
那日她回家路上被人拉住,神色古怪地問衛明怎麼回事。她才得知,他把一位前日來她家看診的郎君打了,據說傷得不輕,村里人議論紛紛。
很不巧,挨打的人是村長的堂外甥,事情一鬧,已經驚動了老村長。
她心頭一緊,沒想到他會惹出這種事,不敢耽擱,主動去找了村長。
他到底是個外人,無故出手傷人確實該被譴責,村長本就對他抱有戒心,說看在她的份上才沒有把人趕走。若他以後還是如此,青溪便容不下他。
她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才匆匆回家。
屋裡,柴火噼啪燃著,灶台上熱氣升騰。
她一進門,便見衛明蹲在灶前,神色淡淡地撥弄火堆,動作熟練,早已沒有剛來時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她站了一會兒,終於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僵持:「你為什麼打人?」
他頓了很久,才說:「那人來了兩次。」
說完便把臉撇到一邊,不想再解釋。
鍾薏看著他半明半暗的側臉,怔了怔,也想到什麼,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本來滿腹氣惱,可看他這樣,氣倒是散了大半,也不想再怪他,只小聲叮囑他日後不要這樣。
他沒有回應,而是轉頭過來看她。眼神冷淡,神色依舊寡淡得像是什麼都不在乎,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他是關心她吧?不管怎麼說,他之所以動手,歸根結底也是因為她。
這個念頭讓她心裡有些微妙,說不上是什麼情緒。
夜間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這些事,想著想著,便睏倦地閉上了眼,暗自決定明日主動找他說話,就當是和好了。
可沒想到一覺睡醒,第二日還沒等她開口,他竟然主動和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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