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薏終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像是在和什麼聽不懂人話的怪物交流,後背一片冰涼。
可她忽然抬起眼看著他,唇角揚起來。
「可你已經在了,衛昭。」
她一字一頓,「你在我血肉里,每天每夜地啃、舔、折磨……像只見不得光的噁心蟲子,我看著都想吐。」
她指節卻繃得極緊,繼續吐出:
「你活著吧。」
「活著看我怎麼一天一天,把你從我心裡剜乾淨。」
空氣忽然靜下來。
衛昭沒有立刻說話。
他盯著她,目光一寸寸沉下去,笑容再也維持不住,慢慢地垮掉了。
他驀地低頭,一把捏住她下巴,聲音陰寒:「你說什麼?」
「剜我?漪漪,你剜給我看看?」
他臉色蒼白,眼底一片血色的紅,方才的幻想被她冷漠地打破:「嫌我噁心,可你哪裡還有地方是沒被我碰過的?」
「你剜哪兒?」
「剜這張被我親過的嘴,還是剜這——我舔過那麼多遍都捨不得咬的地方?」
他猛地伸手一扯,金鈴連著紅緞落在他掌中,濕響一聲。
「從裡到外……慢慢舔,一點一點舔。」
「舔到你再也不敢說乾淨,舔到你只敢哭著求我留在你身上。」
他說完就低下頭,唇貼著膝彎,什麼也不說,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吻下去。
鍾薏猛地掙動,被他牢牢按住腳踝,動彈不得。
他毫無反應,沿著她肌膚緩慢地蹭上去,呼吸落在腿側,熱得發燙。
殿中帷幔垂落,燈火搖晃,四周靜得像墜進水底。
只余漸亂的喘息,細碎纏繞。
半晌,衛昭才抬起頭,衣襟已被水汽濡濕:
「不是說想把我剜出去嗎?」
他笑了,唇貼著她發軟的耳尖,低低吐出最後一句:
「可......你身體比嘴誠實得多啊。」
*
清和院的人手驟然緊了起來。
有人說,是因為宮中風色詭譎,太子為護唯一的妾室,起了疑心;也有人低聲傳,是因為那日清理出來的那顆頭——血淋淋的,白巾也遮不住眼珠的空洞。
殿下那日一身血氣,手裡提著那東西,臉色看不出情緒,開口便吩咐將門窗全部封死。
宮人戰戰兢兢,親眼看他拎著那花匠進門,也聽見了隔著厚重木頭房中傳出那道悽厲的尖叫。
晚間他終於出來,像抱個孩子似的,懷裡用被褥層層裹著夫人,讓人進去清掃。那夜風大,他身上好像系了鈴鐺,走廊里隨著他走動遠遠傳來一串斷續的鈴響。
至於屋裡成了什麼樣,沒人提,也沒人想回憶。
只是那之後,夫人就被徹底關進了那間殿裡。
每日伺候的人是定好的,幾個不多不少的熟面孔,負責穿衣、梳洗、送飯。進門前都要被嬤嬤細細搜身,再開鎖放人。夜裡便不再輪班——太子會親自來。
他將那道門的鑰匙日日貼身帶著,自那夜起便再沒回過自己的殿。
他日子越發繁忙,但再晚也會回清和院。無一日落下。
房內總是靜悄悄的,夫人變得溫順,沒有再鬧出過半點動靜。宮人們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這天鍾薏醒得晚,已臨近正午,卻說要沐浴。
原本伺候的宮女腹痛,臨時叫了小四頂上。小四是這段時日第一次進去伺候。嬤嬤沒多說,只叮囑三句:不許看,不許問,不許聽。
她一路小心提著水進殿,腳步輕得幾不可聞。
帷幔低垂,窗欞早已糊死,光照不進來。只有一盞宮燈在房中燃著,甜膩的香氣濃重,菸絲氤氳,像是為了蓋住別的什麼氣息。
她低著頭走進去,在跪下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往那榻上看了一眼。
是夫人。
她躺在那里,青絲散亂,寢衣滑落一側,鎖骨以下白得驚人。像剛醒,又還未完全清醒,眼尾紅著,神情空蕩蕩的。
豐潤的腿邊搭著一根紅緞,垂下來,尾端看不見,鮮艷得扎眼。
她站起來時,順手用一根銀簪隨意別起烏髮。小四沒有看見鈴鐺,卻忽然聽聞一陣鈴聲。響聲很小,釘在耳膜里,好似從極深處傳來,細細碎碎地響了兩下。
她慢悠悠踱到浴桶邊,腳步虛軟,每一步都似踩在薄霧裡。
那紅緞也跟著晃,鈴聲又響了兩聲,像被什麼在她體內牽扯。
她張開手臂,語氣溫淡讓她伺候,喘息卻不受控制地溢出,讓小四聽得臉頰悄然發熱。
她不敢抬頭,只能跪身伺候。指尖碰到肌膚時,嚇了一跳。
太燙了。
白皙的皮膚上落著些淡淡的痕,深淺不一,尤其是大腿處,像是被誰細細描摹過,辨不清是咬痕還是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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