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又跪下來,膝蓋砸在地上,毫無知覺。
他開始哭。
韓玉堂從未見過陛下哭,也從未聽過如此哀慟的嗚咽。
他雙手顫抖著攥住她的肩,低聲一遍遍喊她名字:「我放你走,好不好?你醒來,我就放你走……我們兩清……你去哪兒我都不管……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改我全部都改……」
「
你別再不理我……別再不理我……」
可她依舊沉沉昏睡,像是早就下了決心,連夢裡都不肯再應他一聲。
他從那夜開始,像是突然瘋了。
太醫每日照例前來診脈,他卻不許說半句晦氣的話,只讓他們稟報:夫人不日便會醒來。
若有人說半句「恐難甦醒」之類,他只笑一笑,不發一言。可第二日,此人便再不見蹤影。
他命人每日三次熬羹,藥膳溫補,一樣不落。
她昏睡不能飲食,他就命宮人強行灌餵。宮女們不敢用力,怕傷了她,手抖得連湯匙都拿不穩。
於是他親自來。
他坐在榻邊,把她半靠在懷中,扶著她的後頸,把勺子湊到她唇邊,一口一口餵她。
每一次湯膳從她嘴角溢出來,他都一邊擦一邊低聲哄:
「別生氣了……你乖一點,吃完我們就不吵了,好不好?」
榻上人無知無覺,他卻笑得溫柔,像她只是一個發脾氣不理他的姑娘,而不是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人。
韓玉堂每次推門進去,都覺得像是誤闖了什麼扭曲又荒唐的夢。
第72章 洞房快感讓人目眩神迷
明明那個躺著的女人,是被陛下自己逼得跳江的,他現在又狀若瘋癲地要人醒來。
大夫說,江水深寒,便是第一時間下去救,寒氣入體,昏睡也是尋常。
至於何時醒,會不會醒,醒後又會發生什麼,都無人能知。
韓玉堂又想起誰也攔不住的他要做的事,心中更是一個激靈。
夜更深了。
燭火燃得極靜,檐廊上的宮燈被夜風吹得搖晃,投下斑駁光影,卻半分照不進門窗死鎖的寢房。
榻上的人呼吸綿薄,臉頰蒼白。
衛昭走近。
他俯身看她,目光溫柔。
「漪漪……」
他輕喚,手在她臉側,緩慢地描摹她的眉眼。
衛昭低頭,唇落在她眉間,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露出一個甜蜜的笑。
「今日是你生辰,我還沒給你生辰禮。」
他將她抱起,她身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綿軟,指腹仿佛要陷入其中。
他把她帶到梳妝檯前,她坐不住,身子總滑,他便索性坐在椅中,將她整個人緊緊摟進懷裡,像擁著一個不會掙扎的人偶。
手一寸寸撫過她烏黑的發,衛昭捧起象牙篦子,慢慢梳理。
「漪漪還記不記得,去歲我便說過,要讓你當皇后。」
「那時候你靠在我懷裡,安安靜靜睡了一整夜。我以為你心軟了,以為你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他頓了頓,低頭靠在她肩窩,悶悶笑出聲來,「原來,真的沒有了啊。」
嗓音含著一絲濕意,沾濕了她後頸一小片寢衣。
「我說只要你醒來,我便放手……可你偏偏睡到現在。」
「所以漪漪是不願意走的,是不是?」
房內寂靜,只有他一人詭異的自言自語,「你看看你現在,多乖。我說什麼都不反駁了。」
他輕輕為她梳發,將縷縷墨發一絲不亂地鋪開,梳得順滑如綢。又沾了點口脂抹在唇上。
那點紅色一染,如紅梅落雪,襯得她整張蒼白的臉都生出妖冶的艷色。
「你是皇后,漪漪。」他含著笑,「我說的誰也改不了。」
「那群狗東西說你命格污穢,出身不配。」
「所以我讓他們閉嘴了。」他說得輕描淡寫,「拔舌、剁手,扔進狗窩,叫野犬生啃。」
「他們說得越難聽,我殺得越快。一個都沒留。」
「可惜……」
他嗓音忽而低下去,有點懊惱,「朝堂還得給個說法。」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眼神極真誠地與愛人溫聲許諾。
「你先做貴妃,好不好?反正這後位是你的,他們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
他說得自然,像是在和她商量,仿佛那個曾跪在她榻前發誓放手的男人從未存在過。
他又為她描眉、點唇,薄粉勻面,一道一道不差,絮絮叨叨說自己這些手法他學了多久,直到鏡中那張臉被染出桃李一般的顏色,宛若新嫁。
「明日你便是鍾侍郎府的嫡女,」他笑得溫柔,「那人家中子嗣單薄,妻子也識趣。你就算一直睡著,他們也不敢怠慢你半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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