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薏心口驟然收緊,卻又不敢露出半點異色。
她順勢伏在他頸窩:「陛下做什麼呀……這般慎重。」
衛昭沒說話,握住她一隻手,將手腕向前輕送。
「診。」
太醫不敢怠慢,一人上前把脈,其餘二人按例記錄脈象、眼神、聲息等旁證。
那太醫診得極慢,手指搭了半晌,才低頭道:「回陛下、娘娘。脈象滑數,神色清潤,確為喜脈之徵。」
「臣等愚鈍,但憑經驗揣度,已一月有餘。」
鍾薏回頭看他,眼神濕潤,帶著點藏不住的嬌羞與甜意:「陛下信了吧?」
「敢問,懷了孕需要注意些什麼?」貴妃輕柔的聲音從上面飄來。
太醫連忙答:「回娘娘,尚屬首月,正是未固之時,須多加謹慎。切忌憂思驚擾、大喜大悲,飲食宜清淡溫補,尤以靜養為上。」
「另……前三月胎氣浮動,萬不可房事近身,以免動胎,傷及胎元。」
衛昭聽著她和太醫一問一答,像是極期待這個孩子降生一般。
人全部退下,殿內只剩她們二人。
鍾薏還坐在他腿上,整個人窩在他懷裡,姿勢親昵。
衛昭沒有說話,只盯著她看。
目光從她卷翹的睫毛,掃過唇角、下頜,再滑到她領口之下,最後停在她小腹上。
那處尚未鼓起的地方。
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拆開來。
「看吧,我哪會騙你。」
她聲音還貼在他耳邊,溫熱輕軟,像是吹進他骨縫的一陣柔風。
她懷孕了。
他聽見消息的時候,腦中先是一片空白,下一刻,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一下刺進腦子裡,血淋淋地轉了一圈。
手仍舊搭在她腰間,沒有動。
她說她懷了孕。
他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他的呼吸陡然重了些,指節一收。
「陛下不高興嗎?」她還在問。
他以為自己會高興。
可他沒有。
一股壓抑著的憎恨從心底升起,悄無聲息地往上翻湧,像是沼澤里的毒霧,黏膩、腥臭,卻無法控制。
他想問她,是哪一次?是哪一夜?他怎麼會沒察覺——
她吃的藥有避孕作用,他為了萬無一失,也早已偷偷吃了藥。
怎麼會懷孕?
可他一句話也沒說。
他看著她,面頰貼在他胸口,那副柔順、信賴的模樣幾乎要叫他心碎。
他突然想就這樣伸手,將那還未成形的東西親手掐死。
他愛她,卻從未想讓他們之間再橫出一個陌生的存在。
哪怕那是他們的骨血。
衛昭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溫熱,柔軟,空蕩,仿佛什麼也沒有。
「一個月了?」
他低聲開口,語氣聽上去平靜溫柔,唇角帶著一點笑。
「是我的?」
她一怔,抬頭看他:「陛下?」
他沒再說話,只低下頭,在她頰側親了一下。
鍾薏被他抱著,小心提醒:「太醫說了……前三月要靜養,切忌行房。」
衛昭低低應了一聲:「嗯。」
聲音低啞又含糊,聽不出情緒。
鍾薏鬆了口氣。
*
夜風拂窗,月華似水。
殿中燭火早滅,帷帳被風撩起一角,灑下一地淺銀。
鍾薏原本睡得極沉,卻忽然感覺一陣涼意。
她下意識蜷了蜷身,卻倏然察覺——
有一團炙熱的氣息,沉沉覆在她腹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她猛地睜眼。
月光從簾縫漏進來,細細灑在榻邊,將榻前輪廓勾得纖毫畢現。
她看見一片凌亂,一個男人的身形正赤裸伏著,頭埋在她小腹。
烏髮垂落,在皮膚上掃出一層細麻的戰慄。
身上的寢衣不知何時被褪去,毫無遮蔽地暴露在空氣中。
他動也不動,似睡非睡,帶著詭異的專注。呼吸沉穩,仿佛連心跳也貼著她的腹壁一同起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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