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麼病了?」
他輕撫她略顯蒼白的臉,瞧著便不似康健模樣。
鍾薏慢慢地啜飲著盞中的熱茶,翁著嗓音,有氣無力道:「前段日子夜裡著涼,染了風寒。」
聽著那濃重的鼻音,衛昭不自覺蹙眉:「竟這樣嚴重了?可尋了太醫來瞧瞧?」
「尋了,藥也吃了幾副,比剛病那幾日已好上不少了。」她擱下茶盞,指尖輕揉著太陽穴。
聞言,衛昭更心疼了,伸手替她攏緊斗篷,攬著她貼近自己胸膛。
「朕不在,漪漪受苦了。」
鍾薏未回應他的自言自語,怕過了病氣,她掙扎著欲從他懷中出來,手肘不慎頂到他的肋骨處時,她聽見他很輕的一聲悶哼。
她愣了愣,隱隱意識到什麼,忙抬頭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衛昭眸底的異樣轉瞬即逝,朗笑道:「受了點兒小傷,眼下差不多好全了。」
鍾薏靜靜地瞧了會兒他肋下的部位,肅色瞧他:「當真好了?」
「自然是真,不行你瞧瞧。」
說罷,衛昭解了腰帶,敞了外衫和中衣,露出了左肋下一道小拇指長的劃傷,黑乎乎的,似乎已經結了痂。
見確實是個小傷口,鍾薏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下一瞬,她倏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在擔心衛昭,臉色有些不自在。
略一抬眸,只見衛昭正眸光晶亮,眉眼含笑地盯著自己,那股不自在愈發濃郁了起來。
衛昭自是也瞧出了她方才對自己下意識的擔心,只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觸湧入心間,
溫暖滿脹,妙不可言。
他熾烈的熱忱與愛意,終究是將眼前的萬年冰山,燙出了一道只屬於他的裂縫。
「漪漪......」
他輕握住鍾薏的微涼的手,溫熱的手掌覆上她柔軟的手背,情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清絕的側臉。
鍾薏被那直白熾烈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不自覺撇過了臉,淡聲道:「天涼,陛下還是快些將衣裳系好罷。」
「漪漪是在害羞麼?」
聽得那清冷中帶了一絲悅意的嗓音,鍾薏偏頭瞪了眼他,利落地將手抽了出來,縮回了衣袖裡。
衛昭也不惱,清笑了聲,低頭不疾不徐地理好衣裳,攬著她歪在了貴妃榻上。
「太醫說了,我這病可是會傳染的,勸陛下還是離我遠些。」
衛昭聽了這話,禁錮在她腰間的力道更緊了些。
「那便傳給朕罷,朕樂意。」
鍾薏撇頭瞧了眼背後那無賴的人,輕哼了一聲,索性閉了眼不搭理了。
身後,衛昭見她閉目小憩倒也沒再喋喋不休,半支起腦袋,垂眸瞧她恬淡的睡顏,彎唇淺笑。
闊別一載,他魂牽夢縈了許久的場景,終又真實地浮現在眼前,叫他心安落意,再無他求。
此後,任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只他二人琴瑟一生,便足矣。
瞧著瞧著,衛昭緩緩俯首,眸光深深,於她眉心輕輕印下了一吻。
琳琅見狀,悄悄地給鼎爐中多加了銀骨炭,而後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留以二人溫存的時光。
病來山倒,病去抽絲,前前後後養了二十來日,鍾薏的風寒才算大好。
病好這日,衛昭莫名其妙地用條絲帶蒙上了她的眼睛,說要帶她去個地方。
她被衛昭牽著朝前走,眼前黑漆漆一片,可耳邊傳來的嘰喳鳥叫聲和那撲鼻而來的熟悉花香,還是讓她立馬便猜出了自己在何處。
她在心底好生嘲笑了一番衛昭,心道他故弄玄虛了這麼久,卻被自己輕易識破。
這人怎麼打個仗回來變這麼蠢了?就憑著她對荷園的熟悉程度,他該連同她的耳朵和鼻子一齊塞上才成。
正嘲弄地想著,衛昭倏然停下了,細微的帛料摩擦聲響起,下一瞬,眼前的絲帶被人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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