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一點都不信。
咬著唇,梁靳深眼尾泛起的紅比她的名牌珠光粉色眼影的著色效果都好,他的耳朵也好燙,閉著眼別開臉,死活不願看曲鄔桐。
伸出手指輕輕去碰他的長長的睫毛,彎翹的弧度是窗外的上弦月,做了五組腰腹運動的曲鄔桐實在無能為力,湊近了他的耳朵,提出解決方案。
另一隻空閒的手沿著他胸前的開衩線下滑,在腹肌處流連了一陣,才順著他的意繼續向下。
「好燙。」
曲鄔桐小聲說。
雙手從背後緊緊摟住她,頭埋在她肩上,曲鄔桐的兩道漂亮鎖骨是訂書釘,梁靳深被釘住。
「對……對不起。」梁靳深喉結迅速滾動,眼神失焦,渾身肌肉都緊繃。
曲鄔桐逐漸找到樂趣,一會兒輕一會兒重,故意問:「你很緊張嗎?」
口水吞咽的聲音在燭火中都被映得明亮,梁靳深只能重複「對不起」。
一向笨手笨腳在美術手工課上總是搞得一團糟的曲鄔桐逐漸找到樂趣,逗著梁靳深說了不少讓他難為情的話。
曲鄔桐舔著食指沾著的番茄汁,她猜想,應該都是讓他「汪」的那兩聲惹得他現在還耿耿於懷。
哎,下次還是不能玩過火。
但或許多玩幾次,他可能也就適應了。
番茄牛腩的味道在廚房中撲騰,曲鄔桐盯著梁靳深繫著圍裙的背影,將剛才的思緒讀檔,重新推理。
十八歲的梁靳深,為什麼要給她遞那首情詩呢?
難道是暗戀她?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就被曲鄔桐自己給否定了。
梁靳深怎麼可能暗戀她。
畢竟十七八歲的曲鄔桐對梁靳深的針對可是有目共睹,時至今日,那些不知曉他們婚姻關係的高中共友們偶爾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名字都仍有所顧慮。
十八歲的曲鄔桐一日三餐沒有一天沒有一頓是好好吃的,瘦弱,套上寬大的校服,總被林之澄打趣風一吹就會被刮跑。
為了節省洗頭時間而剪短的自然卷短髮毛毛躁躁地有個性地炸著,素淡的臉上眉毛很淺,雀斑卻很深;總是臭著一張臉,對誰都揚著下巴。
這樣的曲鄔桐,怎麼可能會被梁靳深遞情詩呢?
搞不懂,搞不懂。
曲鄔桐蹙著眉。
慢慢回憶,除了考試與表彰,曲鄔桐並沒有其他的與梁靳深相關的多餘記憶。
比起梁靳深本人,她更在乎他成績單上的數字。
哦,曲鄔桐突然在犄角旮旯的角落中翻找出一點他的蛛絲馬跡,除去學習外的唯一交集,或許就只剩校運會了吧。
真是氣人,明明都是尖子生,曲鄔桐常被林之澄嘲弄是書呆子,每次體測八百米都快丟掉半條命;而神父卻總是偏愛梁靳深,給他好腦袋的同時還慷慨贈予運動天賦。
高二高三兩年校運會,梁靳深都是一班的主力運動員。
班主任老陳怕班級同學讀書讀傻了,每逢校運會都鼓足了勁積極動員全班齊上陣,不是去參賽,就是被發配做應援和志願者。
而曲鄔桐與林之澄因廣播站播音員的身份落了個閒,被老陳放過,但依舊仔細囑託她們倆要多多寫點念點一班運動員們的加油稿。
冰釋前嫌,曲鄔桐倒是乖乖聽了老陳的話,為梁靳深寫過幾篇加油稿,還都親自念了。
只不過那些稿件也不是她認真寫的,從網上找了千篇一律的模板隨便套了套,再加入一點酸掉牙的什麼「少年」「榮光」這類的詞彙,一拼貼就是一份新稿。
「謝謝你。」
梁靳深剛跑完一千五百米,氣喘吁吁,滿身熱氣,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輕柔。
結束廣播站值班,曲鄔桐捧著習題冊走回校道上架著的一班大本營帳篷,半路偶遇他,收穫一句莫名其妙的道謝。
「謝我什麼?」她較真。
與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梁靳深提心弔膽,害怕自己搭話的藉口拙劣,又關心自己身上的汗味會不會明顯,「謝謝你給我念加油稿。」
「哦。」曲鄔桐語調平直,「不用謝。」
高三,廣播站正經歷著換屆,曲鄔桐與林之澄自覺退位讓賢,校運會念稿值班只象徵性地排了一兩場。
校運會熱門項目10X100m的項目進行前一小時,一班參加接力的一個女生在跳高項目中受傷,被迫空出一個席位。
老陳急得團團轉,碰巧看見曲鄔桐在大本營樹蔭底下認真做題,二話不說就將她拉來充公。
畢竟還是頂著「班長」這個職位,曲鄔桐硬著頭皮站上跑道,開始預先熱身試試接力默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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