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真心話後總綴著一句遮掩的玩笑,曲鄔桐的獨家語言體系。
「那我要穿什麼伴娘裙呢?」林之澄預支了關於婚禮的所有期待值,歡快地又喝了一杯檸檬水。
「這個月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選。」彎起眼睛,曲鄔桐已經習慣,她的每件人生大事都有林之澄的見證與陪伴。
林之澄伸出手,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握住曲鄔桐的手,深呼吸,語氣是立誓的鄭重。
「我一定要幫你挑出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紗,你一定會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十指相扣,曲鄔桐無名指上的鑽戒也在林之澄的手指間閃爍。
「怎麼辦,我好想跟你私奔。」曲鄔桐說,該死的檸檬水也把她的鼻尖泡酸了。
林之澄一直在笑,笑到嘴角的肌肉都僵硬,尖尖的虎牙長久地暴露在空氣中,「隨時歡迎。」
「好神奇啊,我還是無法置信。」切著牛排,林之澄依然有些恍惚,「感覺前幾天你還在跟我抱怨梁靳深怎麼物理月考又比你高,怎麼這一秒你們就要舉辦婚禮了。」
曲鄔桐同步咬著牛排,含含糊糊地回答:「有的時候我早上迷迷糊糊醒來看見他的臉,還是會誤以為是夢。」
搖頭,被她逗笑,林之澄說:「算了,既然都結了,梁靳深有錢有顏有身材,對你也算得上是百依百順,你就好好享受吧。」
「要是不順心,離婚就好!」她補充,「吵架了也隨時來我家,我為你撐腰。」
「只要沒有孩子,這段婚姻關係根本算不上什麼!你還是百分百自由!」
不曾開口對任何人傾訴的那一星半點的婚前焦慮被林之澄簡簡單單三句話撫慰,曲鄔桐用力點頭。
或許是親緣過薄的緣故,曲鄔桐對生活總沒有什麼歸屬感,有時坐在學校湖邊石凳上,仰頭能看一整天的雲起雲落,好像下一秒她也會飄成天上的雲。
而林之澄是一個大大的花團錦簇的蝴蝶結,將曲鄔桐與生活捆在一起,不讓她輕而易舉地飄走。
舉杯,就著杯中的檸檬水碰杯,曲鄔桐難得主動說一次敬酒詞。
「敬獻我們的青春十六歲。」
眨眼,眨散眼眶中毫無道理而聚攏的淚意,林之澄與她碰杯。
「感謝油炸綠番茄。」
「我發現一個秘密。」
晚餐結束,曲鄔桐捨不得與林之澄分開,拉著她在商圈周邊的公園閒坐,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懶懶散散地開口。
伸直了腿,雙手撐在長椅上,林之澄微微偏下肩膀,方便她倚靠,「什麼秘密。」
簇簇合歡花在枝頭熱鬧地開著,夏末的熱意被月光曬透,只殘餘秋日的早調。
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曲鄔桐壓低聲音,「我懷疑,梁靳深暗戀我。」
「柿柿寶貝,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林之澄無奈嘆氣,險些要被這顆榆木腦袋氣到,「不然他給你送那一封信幹嘛呢?」
「有沒有可能他是替別人送的呢?或者這其實是他的戰術,他就是想擾亂我的心情,然後趁機在市一檢考贏我!」
曲鄔桐反駁,她總是下意識拒絕一切被愛的可能。
提前做好否定的預案,就可以減輕落空的失望與懊惱。
「我的傻柿
柿,如果他真的存著這種心思,幹嘛在你追問的時候承認呢?「林之澄被她逗笑。
左右手互搏,曲鄔桐自己提出假想,卻又自己找出一百個論據來駁斥,「如果他暗戀我,那怎麼會有那麼多與陳沛沛的緋聞呢?」
「而且也沒見他澄清過。」她嘟囔著補充。
「這倒是個疑點,」點頭,林之澄抬手摸下巴,「可是那天在學妹婚宴上,他們倆的生疏不像假的,至少我的八卦雷達沒有動。」
「那天我和梁靳深去拜訪陳宇存,陳沛沛也在場,她的反應很奇怪。」猶猶豫豫,她用語言描述當時的尷尬場景。
「我怎麼感覺聽你描述,他們倆之間沒感覺出來有什麼情分,反倒可以品出一點仇緒。」
林之澄板著臉嚴肅分析,「不會是因愛生恨吧?這麼狗血嗎?」
「也不是沒可能。」曲鄔桐心猿意馬地回答。
「你直接去問問梁靳深吧!」林之澄一錘定音,「他都能承認信是他送的了,沒道理不向你解釋他和陳沛沛的關係啊。」
心不在焉,曲鄔桐摸著無名指上的鑽戒,語氣是高疊著的積木的搖搖欲墜,「要是他承認他和陳沛沛那些緋聞了,我要怎麼辦呢?」「離婚唄!反正還沒辦婚禮,你們也沒有孩子!」她底氣十足。
抿唇,曲鄔桐只有對待林之澄才會如此誠懇,「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捨不得離婚又要怎麼辦。」聲音越說越小。
「那就問清楚他現在到底愛誰。」林之澄叉腰,用強硬的語調為曲鄔桐這個感情新手撐腰,「要是愛你,那就勉為其難繼續過看看;要不是這個答案,馬上離婚,你給我打電話。」
「倘若那些緋聞都是假的,他真的暗戀我,我又要怎麼辦呢?」
曲鄔桐完全依賴她的戀愛軍師,將自己腦中演繹的所有可能都徹徹底底地向林之澄告知。
牽住她的手,摸到好多汗,林之澄看著曲鄔桐不自覺流露出的無措模樣,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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