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之前突然睡著一樣,醒來也很突然,像被人叫醒的。
她看了眼臥室里的表,是晚上八點半,距離跟蟬時雨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燕槐序起身出了臥室,白月練沒做飯,坐在沙發上把玩著一個什麼東西。
燕槐序走近一看,發現是一柄俗金蝴蝶簪,已經太久了,外面金箔都褪色了,露出裡面的銅芯來,上面褪色的痕跡很規律,不知道被人摩挲過多少次。
白月練見她過來,拍了拍自己身側的沙發:「坐。你還記得這個嗎?」
燕槐序一看見那枚簪子就頭大,乾笑兩聲:「那麼老的物件你還留著呢。」
白月練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笑道:「我手上的血祭咒就是用它刻的。」
白月練的指根盤旋著五枚指戒一樣的符咒,特別扎眼,以前裹在黑手套下面,總是讓人遐想,現在手套摘了,血祭咒露在外面......反而更性感了。
白月練明明在笑,但燕槐序就是看得心驚膽戰,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燕槐序正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這種微妙的氣氛,誰知白月練直接道:「接你的人什麼時候來?」
燕槐序一驚,往後挪了一下,指尖飛快凝聚起了一團靈力。
白月練盯著那團靈力看了許久,笑容沒變,但燕槐序就是莫名覺得她眼睛裡面有股說不出的悲意,好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走到了終點,發現終點的斷頭台和自己想的分毫不差,那種釋然的絕望。
白月練往前逼近了一步,突然伸手握住燕槐序的手腕:「你的靈力都是我給你的,你要用它來對付我嗎?」
燕槐序低聲警告道:「白月練。」
白月練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笑得越來越殘忍:「我不可能讓你走的,誰要來帶走你,我就殺了誰。蟬時雨是嗎,她一個劍靈,敢到我家來撒野,我就把她的劍身一寸一寸慢慢折斷,一段一段挨個融了——你要是識相,現在就讓她取消你們的計劃。」
看著燕槐序不可置信的表情,白月練笑得越來越猖狂:「不相信?我就是這種人,你不知道嗎?為了奪皇位給白婉意下藥,看不慣劉平蘭所以把她送到宮裡去,引誘尋春去找元英,這些都是我乾的,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哦對了,你知道元英是怎麼把尋春煉化成惡靈的嗎——開膛破肚,用靈力一點一點把她的人魂揪出來哦。」
燕槐序面對著那雙癲狂的眼睛,良久,吐出一口氣,反手抓著白月練的手指問:「疼不疼?」
短短三個字,直接就把白月練釘在原地,她的眼圈迅速紅了。
燕槐序溫聲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走,為什麼每周在固定的時間買菜,留給我聯繫別人的機會?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走,為什麼不把我耳朵上的耳釘取下來?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走......為什麼還要提前半個小時叫醒我?」
白月練一聲不吭,眼睛紅得要滴血了。
與此同時,燕槐序的耳釘里傳來蟬時雨的聲音:「燕隊,我們已經就位了,請準備,五分鐘後開始爆破。」
燕槐序伸手把白月練拉進自己懷裡,順著她的脊背摸了一把,她不會說什麼好聽的情話,一直到今天,也只能像小時候哄青溪那樣笨拙。然而時間不等人,燕槐序知道留給她的白月練團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於是發自肺腑道:「青溪,你覺得這對你而言是一場不敢醒的夢,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天地眾生,現在都在元英的惡靈陣里,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放任不管的對嗎?」
「我們會在清醒的世界裡再見的。」
白月練咬著牙憋了半天,一滴眼淚終於兜不住了,順在臉頰砸在手背上。
蟬時雨的聲音響起:「燕隊,還有半分鐘。」
燕槐序捏著她的手指說:「別哭,別哭。今年的梅花還沒開,你再替我看看好嗎?」
蟬時雨道:「還有三秒。」
「三。」
燕槐序說:「你剛才說這個咒印是給我傳輸靈力的,我覺得不對。」
「二。」
燕槐序:「它還有個作用,提醒我該往哪親。」
「一。」
燕槐序附身,舉起白月練的手背,在指根輕輕落下一吻。
與此同時,火箭筒的炮彈轟一下,炸在白月練家外面的結界上,屏障頓時支離破碎,連房子都給轟走了一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