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

沈初嚴笑了笑：「好。」

溫遲起身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管牙膏。

沈初嚴知道他搞混了，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心裡又心酸又難受，他把藥膏找出來，告訴溫遲：「這個是牙膏，這個是藥膏。」

說完舉起藥膏：「上藥用這個。」

溫遲這才知道，自己又做蠢事了，他把牙膏放回去，回來的時候看到沈初嚴正給自己上藥。

他想起之前自己犯蠢說錯話，他哥會和捲毛笑他，罵他是傻子。

溫遲看著沈初嚴，心裡突然很害怕，怕沈初嚴一抬頭，也會罵他是傻子，會打他。

沈初嚴會不會，發現他是傻子了。

會不會也不想理他。

不想要他。

他不想當傻子。

「溫遲？」

溫遲聞聲抖了一下，捂住腦袋無助的蹲了下來：「我不是傻子，不是，我不傻，不要當傻子。」

滾燙的眼淚止不住流下來，沈初嚴立馬抱住了他：「胡說，誰說你是傻子了，你是小王子，是哥哥的小王子，不哭了啊，不哭了。

「乖，溫遲，不哭了，下次有人這麼說你，我幫你揍他好不好？」

溫遲越哭越厲害，身體都在顫抖。

他連牙膏和藥膏都分不清，他總是說蠢話辦蠢事，總是被人笑話，沒人看得起他，沒人理他。

他不想當傻子。

爸爸不喜歡他，哥不喜歡他，沒人喜歡他。

「可是我也不想……當傻子啊。」

溫遲哭的沈初嚴肩膀都濕了，沈初嚴的心跟著一跳一跳的疼：「胡說，小遲才不是傻子。每個寶寶在母親身體裡做天使的時候，都是什麼也不懂的，小遲只是做天使的時間比別人長一些而已。」

第二天沈初嚴買的各種玩具和卡片到了，他要用這些卡片教溫遲一些基本的東西，玩具則是用來鍛鍊溫遲集中注意力的。

他把所有東西都拆開，收拾好，往溫遲那邊走。

溫遲看到他，突然開口跟他說了一句：「不想關電視。」

沈初嚴一愣。

那是他昨晚把溫遲逼生氣了溫遲都沒跟他說的話，今天為什麼這麼乖。

他竟然，肯主動跟他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回想起他昨晚哭著說不想當傻子的情景，沈初嚴好像明白了什麼。

「好，」沈初嚴笑著回答他，「不關。」

溫遲有點高興，沈初嚴又問他：「餓麼，中午想吃什麼？」

溫遲點點頭，沈初嚴拉住他的手，把他帶到廚房：「廚房柜子里有吃的，以後餓了，不用等我問，也不用問別人，自己直接拿，或者直接告訴我你餓了，好麼？」

溫遲一邊點頭，一邊說「好」。

意識到溫遲的改變，沈初嚴的疲倦感一掃而空。

「吃完飯跟我出去一趟可以麼？」

溫遲：「可以。」

見他這麼乖，沈初嚴反問：「可以什麼？」

溫遲：「可以和你吃完飯，出去一趟。」

似乎是怕接觸人，溫遲出門的時候很乖，老老實實拉著他的手腕，跟在他身邊。

沈初嚴反手握住他的手，像小時候那樣十指相扣牽著他。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聲音：「溫遲！」

第7章

「溫遲！」

很熟悉的聲音。

溫遲從沈初嚴身後慢慢探出頭來。

是陳旭。

他記得他，陳旭對他也很好，帶他出去玩過，還給他買過好吃的，不過溫遲記不清是怎麼認識他的了。

「陳旭？」

溫遲輕聲喚了一聲，陳旭的表情看起來很驚喜：「溫遲，我總算找到你了，你別怕，我帶你回家，你哥不管你我管你。」

溫遲看著他，陳旭轉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神變得有些嚇人，他對沈初嚴說：「你就是沈初嚴吧，堂堂京圈太子，欺負一個自閉症患者，沈少爺家裡人知道，您做的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麼？」

沈初嚴觀察了溫遲好一會兒，判斷出這個人沒傷害過溫遲，便將他的挑釁當成了空氣，沒理會，拉著溫遲從他面前走過。

「啪」的一聲，手腕被陳旭緊緊握住，突然被拽停的力道跟溫遲往前走的力道相衝突，溫遲胳膊被扯疼了，不舒服的「嘶」了一聲。

沈初嚴立馬停下，轉身盯著溫遲被扯紅的手腕，冷聲道：「鬆手。」

陳旭意識到自己力度大了，立馬鬆開手。

沈初嚴握住了剛才陳旭握住的位置，輕輕給他按揉著：「還疼麼？」

溫遲點頭。

沈初嚴提醒：「說話可以麼？我想聽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