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棠欣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找個東西裝花,可廚房的鍋里還煮著東西,他想來想去,視線落到陳江時身上。
「你能替我去廚房裡盯一會兒嗎?我把花放好就來。」錢棠說。
陳江時沒有意見,他脫了外衣放到沙發上,來到廚房,沒有看到想像中有些凌亂的局面。
錢棠把廚房打理得很好,清洗過的食材分好類後整整齊齊地放在不同的盤子裡,要用的佐料也都拿出來放在了菜板上,只是沒來得及處理。
一個砂鍋擱在灶台上,被小火慢燉著,陳江時揭開蓋子,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他往裡看了一眼,裡面燉著一隻甲魚,看個頭還不小。
陳江時愣了一下,冷不丁地想起了上次錢棠處理蝦子時的嫻熟手法。
錢棠還真是……
變化不小。
他把蓋子放回去,挽起袖子,先把菜板上的佐料都洗乾淨了,準備處理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他回頭看去。
只見錢棠端著一束花進來,把花放在島台上,左看右看,又調整了下位置,才轉頭問他:「怎麼樣?」
「……」陳江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用什麼東西裝的花?」
「哦,這個啊。」錢棠看了看裝花的東西,很自然地說,「這是筆筒,我洗了三四遍,洗得很乾淨了。」
陳江時:「……」
錢棠的表情有些無奈:「我家裡沒有花瓶。」
「沒事,下次我買一個拿過來,你那個筆筒有點小了。」陳江時繼續處理佐料,「蔥要怎麼切?切成段還是切成蔥末?」
「要蔥末。」錢棠擠到櫥櫃前,「我來吧,你別弄髒衣服了。」
陳江時順勢鬆手,把菜刀交給錢棠。
這個廚房的面積很大,幾乎是他住處那個廚房的兩倍,裡面不僅裝有島台,還放了六把高腳椅以及兩個專門放閒置物品的玻璃櫃,就是沒什麼裝飾,看上去更像一個豪華的樣板間,只有島台上那束和這片豪華背景格格不入的花讓這間廚房多了一點。
陳江時退到島台前,等了一會兒,才問:「有其他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錢棠頭也不回地說,「你去客廳歇著,我這邊忙好了叫你。」
陳江時沒動。
錢棠處理好佐料,回頭看他一眼:「你怎麼還在這裡?」
陳江時回答:「萬一你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我能搭把手。」
「你在這裡,多多怎麼辦?」錢棠說,「多多一個人在客廳。」
陳江時倒沒多想:「她又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人一直陪著。」
「也是。」
錢棠說著,停下手裡的動作,他將菜刀放回菜板上,轉身看向陳江時。
「以前的事,就算了吧。」
陳江時一愣。
錢棠無所謂地笑了笑,用平和的聲音說:「不管那件事是誰說出去的,總歸說的不是假話。」
他低頭靜了一下,忽然喊道:「陳江時。」
陳江時「嗯」了一聲。
「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把那種事說出去,我了解你是個怎樣的人,我只是……」錢棠皺起眉頭,像是想了很多話,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十幾年說短不短……
不。
是太長了。
長得他不知道要如何用三言兩語來說清楚自己的感受,長得明明經歷了那麼多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可如今回想起來,恍若隔世。
「我只是……」
錢棠喃喃開口,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像羽毛一樣,被風吹到很遠的地方。
只是太難受了。
仿佛胸口被挖空一塊,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
他真的太難受了。
=
天氣預報說得沒錯,自從國慶假的第一天下了雨,後面連著幾天都在下雨。
袁孟和王昊他們當不了街溜子,只能天天往網吧和撞球室里跑。
他們約過陳江時幾次,陳江時都拒絕了。
陳江時整天宅在家裡,除了寫作業就是看書和複習,可惜他的水平不夠,光靠自學的話,進度緩慢。
期間,他爸打來電話,問他有沒有去看他媽和他奶奶。
「看了。」陳江時靠在椅子上,轉著手裡的筆,「放假第一天就去了。」
「燒紙了嗎?」
「燒了。」
說起這個,陳江時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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