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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要四十分鐘的路程,由於路上沒什麼人,還是執行車的緣故。二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金屏寺。

這還是藍斯第一次來到寺廟,一下車就被那與現代建築格格不入的塔狀模樣的主體建築所吸引,黑紅色占據視線,雕樑畫棟,氣韻生動。周圍被覆蓋冰霜的樹木圍著,哪怕天冷,依舊能窺探出原本夏日郁蔥的綠色痕跡。

單從氣勢都能感知到莊嚴與寧靜,確實別具一格。青石路鋪在面前,配合著整體凝重的氛圍,藍斯走上去。

郗歲聿知道人魚是第一次來,眼裡滿是好奇。開口簡單介紹:「基地沒幾座寺廟,這算是最大最有名的,也是本就在這塊土地,沒被嚴重破壞。」

他忽然壓低聲音:「這求姻緣最靈了,忙完我們拜一拜。」

「可我看手機上說,求錢財比較靈。」藍斯拆穿他,並強調:「我們從昨天開始已經沒關係了,現在是陌生人和陌生魚。」

魚臉上就差沒寫上:我可不是好惹的,小小人類必須虔誠道歉一百次。

郗歲聿臉上帶上幾分笑意,還有點無奈:「……別學這些沒用的,毒害思想。上回還說你是主人,我是寵物呢。」還不如上回。

藍斯嚴肅臉:「哦,你喜歡這個啊,那就我是主人。嘬嘬嘬。」

「找揍。」郗歲聿輕笑一聲,伸手捏了捏人魚的肩頭。

此行一共四位,剛剛好一輛車,還不擠。藏匿的地點在一間禪房底下,相當於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的設施是一個個用作囚禁的籠子,用來裝海怪,還有一些人的痕跡。不難猜,這是爵頭的「訓練場」,馴服、折磨海怪與人。可能是普通動物被迫注入藥劑、被捕捉回來的,也可能是爵頭內部的背叛者、為基地做事的探子。

郗歲聿撿起地上的一枚圓形晶片,像硬幣大小,只要拿回去進行檢測,就能知道是誰了。地上還有不少這樣的晶片,大概是此地被棄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隨便吧,他將地上的晶片撿起,放進口袋裡。

藍斯聞到空氣中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和各種不明藥劑味,還有屍體腐爛的味道。

從禪房下來,一路直走,發現出口是一處荒涼的小院。藍斯的人耳忽然變尖,郗歲聿即刻拿出長槍,警惕地看著周圍。

「對面屋子裡有人。」藍斯抬眼望去,用極佳的視力看見了那處人影。他直接拿過郗歲聿的長槍,往對面一刺。

大概是為了配合寺廟氛圍,這裡的門窗都是近似古代的風格,有像電視上用手指頭可以戳破的窗紙。長槍蠻橫穿破,狠狠扎進那人的肩膀,將人定在身後的牆上。

鮮血流出,一滴滴掉落在地,散發出腥味。幾人走到他的面前,經驗豐富的高大隊友,一把手掐住他的牙齒,避免嘴裡藏著毒。

他像是哼笑了下,鼻孔發出氣聲。陰沉的三角眼透過面前的二人,躍視到後方的人魚身上。

藍斯感受到這股視線,有不懷好意,還有嘲笑…

下一秒,藍斯感知體內變得躁動,眼前的景物也在亂晃,逐漸模糊。怎麼會這樣?忽然猛地意識到什麼,是…是在剛剛那處的空氣!空氣里放了某種東西,聞了就會不舒服。

爵頭專門為他而製作的。

「怎麼了?」郗歲聿發現魚的不對勁,下意識靠近藍斯,抓住他的手腕。

而後,人魚抬眼。以往漂亮的眼睛,此刻卻像充血般,帶著最原始的凶獸本性,暴戾和兇狠。就像,就像以往見到的每一隻難以搞定的高等海怪!

郗歲聿心中瞬間冰冷冷地發沉。

藍斯覺得自己的腦子好亂,仿佛鑽進了討厭的蟲子,在啃食他的大腦,好疼好暈好亂。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疼,皮膚更是刺癢難耐。牙齒好酸痛,牙齦在脹熱,想咬東西,喉嚨乾澀,需要液體。

想要…血,要人血。

藍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晃晃頭,試圖清醒。卻發現更想喝,肚子好餓,要血,喝人血才能飽。

眼前的事物模糊一片,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嗅覺卻被無限放大,精準捕捉到離他很近的東西,是人,有血。

郗歲聿伸手卡住藍斯的嘴,平牙早已變成了尖牙,正試圖狠狠咬他。

「郗隊…」

身後傳來同行隊友聲音。

短短几秒,郗歲聿做了一個決定。他抱起人魚大步離開,將身後的隊友甩開。附近是一片小型樹林,男人矯健的身形穿梭在此,面色極其沉重。

人魚很狂躁,郗歲聿只能先簡單找個無人地,先查看魚的情況最重要。

痛癢交織,腦子好像要變成漿糊了,藍斯已經分辨不出眼前的事物。理智在逐漸渙散,只想用牙齒咬,用嘴巴吸血,全身心都投入到這股可怖的飢餓中。身邊一直有人的味道,好香,好想吃。

藍斯記得、知道,郗歲聿是在他身邊的。不能咬,不可以咬。

郗歲聿抱著人魚停下,他雙手捧著對方的面龐,輸入精神力。仔細觀察著藍斯的面部表情,有一小會的緩和,卻還是處於狂躁狀態。大長尾巴一直在漫無目標亂甩,將旁邊的細樹幹打出痕跡,樹皮掉落。

他不得不採用強制的手段壓制住藍斯。

「藍斯,寶貝兒?」郗歲聿溫聲喊著人魚,沒反應。男人眉眼出現焦躁,不知如何是好。不可能這樣帶回研究所,汶帆遠或許有辦法。但在此之前,被發現、被目睹藍斯此刻的失控模樣,一旦被群眾判定為危險海怪,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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