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烏色的雲籠罩大地,寒風無情刮過街道,空氣中滿是冷冽味道。
藍斯又朝旁邊吐了一口液體,眼底浮現陰鷙,爵頭竟然用那些廢液對付自己。
真是卑鄙,絞盡腦汁地用各種壞招。
「是…是我師父。」郗歲聿聲音嘶啞,說出來這個令他渾身發涼的推測。
「幼琴病了,是爵頭弄的,他們…他們要挾了師父。」
條件是誘使藍斯出現,然後殺了藍斯。中午的飯菜有問題,是只針對藍斯有效的「毒」。
怪不得崔幼琴的病一直沒好,好似吊著口氣一樣,不好不壞。
怪不得崔城圓會說「自身安全最重要」。後知後覺的刻意感。
針對藍斯的各種「毒」,包括上次讓人魚發狂。都是因為他的身體數據資料泄露,爵頭在一次次用試驗品對藍斯下手。難怪上次他找不到泄密的人,因為這個人是崔城圓。
明明這個結論令人發顫,郗歲聿的腦子越是清晰,像是一台電腦代碼。將每一個可能和結果都羅列出來,告訴自己現在的局面。
團長都被要挾了,那基地怎麼辦?他的師父,一直教導他做人正直,積極向上的師父,叛變了。其他人怎麼辦?
「我不走。」郗歲聿唇色發白,腦子混亂,語氣卻十分堅定。
為首的黑衣人發話了:「再問你一遍,要不要和我們合作。」
藍斯冷眼看去:「滾。」
「行,那就帶著你的骨氣去死吧!」黑衣人一聲令下,上百號人齊刷刷朝他們攻擊。
烏雲密布,冷風刺骨,風勢大得好似要將人吹飛。巨大的獅鬃水母擋在藍斯面前,無數觸手刺向,抓向敵人們。
比起他們的面貌,散發著寒光的武器更要引人注目。前後夾擊,左右圍堵。
長劍快如閃電,伴隨一陣強勁的精神力。大錘揮動,猛地砸向一根觸手。至少有數十位異能者攻擊著獅鬃水母,觸手靈活躲避,恍如遊走的毒蛇,精準狠纏繞住敵人的脖子,使力一收,一名黑衣人倒地。
炸彈樣的冰球在人群中爆炸,水珠濺撒,化出的冰箭飛散四方,好幾人瞬間倒地,痛苦呻吟。藍斯氣息不穩地站在郗歲聿身後,唇角流出了黑色的廢液,與紅色鮮血相染。
五臟六腑都在被侵蝕,猶如屍體腐爛,蛆蟲啃食。
斧、叉、鉤、棍一併襲來,兩把長槍交疊,槍端奮力抵抗住這些武器。郗歲聿側身抬腳,動作精準狠踹向前方的黑衣人,隨即又來一記掃堂腿,速度快得帶上了風聲,前方的幾人狼狽歪到在地。
郗歲聿轉身抓住藍斯身後的一人,一把手掀翻在地,將膝蓋猛力懟撞敵人腹部。回頭揮灑拳頭,猛力打向黑衣人的面龐,鼻骨碎裂。
大風颳過,卻吹不散此地濃郁的血腥。地面混亂不堪,被打落的武器,倒在地上痛苦嚎叫黑衣人們。
刀光劍影,無數精神力朝他們擊來。郗歲聿一次又一次緊握長槍,記不清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腳。
獅鬃水母龐大的身形也被困住,一米多長的尖刀直直插入傘體部分,將水母戳出一個又一個洞。地上有著無數被砍成小節的觸手,在難受扭動。
窮途末路、插翅難飛、困獸猶鬥。
藍斯吐出的不再是黑色液體,而是一口口鮮血。他費力甩動尾巴,將一名黑衣人甩飛。人魚眼底陰沉憤怒,身上卻乏力無助,他甚至喚不出弓箭,只能被迫地站在郗歲聿和獅鬃水母的背後。
沒有力氣使用,能力被扼制。
數不清的敵人,身上的黑衣服猶如奪生死的地獄中伸出來的黑爪,誓死拖他們下黑暗之中。太多了,藍斯第一次覺得122是這麼大的數字,變成了一個個實體攻擊,近身,遠程都有。
精神力更是將他身上颳得血痕累累,蒼白的聲音響起:「你走吧,別和我耗在這裡。」
藍斯對郗歲聿說,這個男人身上的傷比他還多,衣服都成破爛大口子。背上還有好幾道的大傷口,皆為刀鋒直接划過肌膚,無情地傷到骨頭,血肉淋漓。
「別說胡話,你快點離開,我和水寶擋著。」郗歲聿動作幹練,一次次將藍斯護在身後。語氣卻流露出不舍和擔憂:「回海里休息,你肯定能解決身上的毒的,對吧。」
對吧,你一定會好的。
藍斯此刻看不見郗歲聿的表情,只有一個堅毅,留著鮮血的背後。狹長的眼尾流露出滾燙的眼淚,化作瑩白的不規則珍珠掉落在地。瞬間就被沾染血色和泥土,淹沒在絕情的打鬥中。
天邊的暴雨無情落下,與地面產生嘩啦啦的沉悶擊打聲。血色霧氣中,像是悲鳴的伴奏。
「不要,你會死的。」藍斯聲音啞澀,濃濃的無力感充斥全身。人魚一直以來的凌厲好像在此刻全然消失,眼眶泛著紅。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崔城圓要這樣冷漠,郗歲聿那麼敬愛的師父。為什麼他不能再強大一點,為什麼要讓郗歲聿成為他的犧牲品。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