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折返回來,大聲道:「敏良姐姐,侯爺跟前的元義小哥來了。」
敏良一驚,匆忙出去。再回來時,身後跟了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和幾名小廝。
那男子站在門口,沒敢多看,讓小廝把東西一一交到小丫鬟手裡,笑道:「侯爺給姑娘送了些玩意解悶,另還有瓶藥膏。姑娘放心,這藥膏乃是宮中太醫所配,很是稀少,就連侯府也只得了兩瓶。保管兩日,您臉上連個印子都不會留下。」
雲鏡紗勉強牽唇,「勞煩小哥替我謝謝侯爺。」
元義笑著應承,「姑娘好好休息,小的還得回去復命。」
「芳音,替我送送。」
「是。」
芳音做出「請」的手勢,送元義出門。
敏良敏銳地察覺到雲鏡紗受傷和許玉淮有關,但並未多問,查看元義送來的東西。
一瓶藥膏,一對鑲金紅寶石蝴蝶釵,一對羊脂玉鐲子,兩支白玉素簪,一盒珠花,另還有兩匹緞子。
聽到動靜出門的桃杏
看到東西眼都直了。
打開最後一個木盒,敏良呼吸一滯,抱著東西走到雲鏡紗跟前,「姑娘。」
雲鏡紗垂眸。
盒子裡放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尚是黃昏,這珠子靜靜躺著,與普通的珠子無異,背著光,卻能看出些許光芒。
雲鏡紗興致缺缺地闔上盒子,「收起來吧。」
敏良正要去拿木盒,卻聽她小聲喃喃,「好疼。」
雲鏡紗皮膚白,臉上的掌印仿佛拓上去一般,五指根根分明,瞧著像是女子的手。
額上的傷隱隱滲著血絲,分外礙眼。
尹尋春呆呆站在一旁,瞧著好似被嚇壞了。
擋住桃杏的目光,敏良小心把木盒放到尹尋春懷裡,「尋春,你去把東西收好。東西珍貴,記得鎖好了。」
尹尋春回神,「好。」
桃杏撇撇嘴,假模假樣地關心兩句,見雲鏡紗和敏良都不理她,白眼一翻走了。
敏良取出藥膏,輕輕塗抹在雲鏡紗傷處。
芳音回來,湊在雲鏡紗身邊說笑,說得口乾舌燥,雲鏡紗臉上終於露了些笑,她這才鬆了口氣。
天黑得很快,吃完飯,雲鏡紗早早地歇下了。
凝芳閣。
舒含昭伏在枕頭上哭,枕面濡濕,貼在臉上很是難受,她一把揮開,嗓音哭到沙啞,「侯爺呢?」
黛春小聲道:「侯爺明日要上早朝,方才去偏房歇下了。」
舒含昭氣得又落了淚,「他都不知道多哄我一會兒嗎?!」
夏瓊勸道:「哭多了傷眼,夫人用帕子敷敷吧。」
黛春也道:「是啊,廚房灶上溫著飯菜,夫人多少吃點吧。」
「我不吃!」
舒含昭負氣躲進被裡,「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黛春和夏瓊無法,只得退下。
屋裡一片寂靜,想到白日裡許玉淮斥責她的話,舒含昭又忍不住落淚。
雲鏡紗,雲鏡紗!
他竟然為了一個狐狸精凶她!
舒含昭咬著被角,委屈又憤恨。
不出了今日受的氣,她不姓舒!
亂七八糟想了許多,舒含昭精神不濟,閉眼睡去。
睡得正沉,她仿佛做了個怪夢,渾身不知被什麼東西纏住,緊得她喘不過氣來。
舒含昭拼命掙扎,大口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一松,半夢半醒的她還未來得及生出喜悅,頭上突然一陣劇痛,疼得她叫出了聲。
「啊!」
……
清晨醒來,雲鏡紗便聽說昨夜舒含昭夢魘,不甚磕了頭,府里半夜叫了太醫的事。
她坐在桌前慢慢吃著粥,擔憂問道:「夫人可有大礙?」
芳音:「聽說就是磕了一下,有太醫看著,應是無事。」
她轉了話題,「姑娘,奴婢一大清早出去買了好多紙鳶,咱們待會兒慢慢放。」
聽著芳音話中雀躍,雲鏡紗笑了,「好。」
吃了早膳,敏良又給雲鏡紗上了藥,隨後她便坐在院裡看芳音領著兩個小丫鬟放紙鳶。
敏良對此不感興趣,讓人搬來矮桌,給雲鏡紗備上瓜果點心和茶水,隨後坐在檐下做起了針線。
桃杏今個兒心情不錯,罕見地也拿了個紙鳶,笑著放飛。
春風和煦,姑娘們的笑聲環繞在院子裡,光是聽著便讓人歡喜。
尹尋春蹲在雲鏡紗腳邊,摸了一塊桌上的糕點,小口小口地吃著。
兩塊桃花餅吃完,她抬頭,視線里是雲鏡紗略顯淡漠的側臉。
喪氣垂頭,尹尋春小聲告罪,「姑娘,我錯了。」
雲鏡紗低頭。
尹尋春嘟囔,「誰叫她打姑娘的?昨個兒我拼盡全力才忍住沒殺了她。只是讓她撞了下頭,已經很便宜她了。」
拾起一塊桃花餅,雲鏡紗遞給尹尋春。
風吹起她散落的髮絲,擋住了她半張寧靜美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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