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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喲喲,我說妹夫怎麼突然高升,從戶部調去了吏部。」舒明闔上書,在掌心拍打兩下,「原來是握住了丞相大人的把柄。」

「光合元年……」舒明想了想,從腦海深處調出稀薄的記憶,「我記得,好像是南方發大水那一年。丞相祖籍江南,這些年,江南的官員沒少為他斂財吧?」

「妹夫。」

舒明湊近許玉淮,眼裡波光不斷涌動,「你可真不夠意思,有這種好事,怎麼能不叫上七哥我呢?」

看清他眼底貪婪,許玉淮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舒明是個紈絝蠢貨,不足為懼,可他背後站著整個國公府。

且他一喝醉就容易口無遮攔,若是不慎將此事捅了出去,以他如今的權勢,還做不到完美收場。

想通之後,許玉淮立即做出決定。

「七哥,你以為這是件好東西?」許玉淮面露苦澀,長長嘆了

一氣,「若非因為它,我怎會在回京途中遭遇不測,險些葬送性命?」

「杜相不知從何處得知這東西在我手上,將我調進吏部,名為升遷,實為敲打。這段時日,我。日日與杜相家的公子周旋,擔驚受怕,惶恐不安,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這燙手山芋丟了,我面上愁苦,實則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它竟然又回來了。」

許玉淮握住舒明的手,眼裡皆是惶恐,「七哥,杜相心狠手辣,一想起回京時我那些僕人的下場,我這心裡就怕啊。」

「我死了不要緊,可昭昭和我祖母怎麼辦?」

聽許玉淮這麼一說,舒明也生了怯意,猶疑道:「那、那怎麼辦?」

許玉淮定定看著他,面色逐漸轉為堅毅,「為今之計,唯有稟告岳父了。」

舒明驚住:「啊?」

……

靖國公府。

白霧繚繚,香菸裊裊。

奢華書房內寂靜無聲,倏地,茶蓋扣在杯盞上,發出清脆聲響,仿佛屠刀落在砧板,令人無端生寒。

許玉淮跪在下首,面露惶恐,「小婿瞞而不報,任憑岳父責罰。」

紫檀木雕西番蓮壽紋羅漢床上坐著一人。

絳紫色大袖圓領寶相花紋緙絲長袍,鬢染白霜,頭髮一絲不苟地用金冠束起,五官深邃挺拔,與舒晉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經過歲月的雕刻,此人眉目堆疊的威嚴之氣比舒晉更甚,他沉沉看來時,只覺背脊發涼,似被猛獸盯住。

靖國公舒譽撂了茶,望著下首的女婿,神色並無變化,「回京這麼久,你為何不報?」

許玉淮額角沁出冷汗,垂首道:「相府公子常約小婿宴飲,且府中奴僕的死狀著實慘烈,小婿,小婿……」

「哼。」

一旁響起男子不屑的冷哼,舒晉冷冷看著許玉淮,「你怕他作甚?怎麼,我靖國公府不如他丞相府?」

許玉淮苦笑,「舅兄位高權重,自是不怕的。」

「行了。」

舒譽瞥了長子一眼,淡聲道:「看在尚能補救的份上,饒你一次。」

許玉淮大喜,「多謝岳父。」

舒譽輕「嗯」一聲,視線轉向許玉淮旁邊跪著的舒明,「明兒,此事你原作何打算。」

語氣雖算不得多親昵,但總比對許玉淮要好些。

許玉淮垂眸,掩住眸中異色。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看不上他,對著舒明這個紈絝,態度都比他好一倍。

舒明撓撓頭,臉上肉一顫一顫,「伯父,侄兒是想以此要挾丞相,讓他給些好處。」

舒譽神色緩了不少,「什麼好處?」

舒明猶疑,「讓他,給侄兒幾萬兩?」

「蠢貨。」

舒晉嘲諷,「你也就這點出息。」

舒明委屈,「大哥,我、我本來就沒什麼出息。」

舒晉一噎,冷冷瞪他一眼。

「明兒。」舒譽搖搖頭,「你還太年輕。」

墨色眸子似沉寂許久的古潭在翻湧,舒譽扯唇,「有這東西在,你該狠狠咬下一塊肉。」

舒明似懂非懂,「啊?哦。」

舒晉別過頭去,懶得看他這一臉蠢相。

舒譽擺手,「下去吧,此次你有功,讓帳房不必停你的銀子了。」

舒明大喜,饅頭臉上全是喜色,「多謝伯父,多謝伯父!」

他樂滋滋站起身,對著舒譽作了一揖,顛顛出門去了。

舒譽略一點頭,「跪著作甚,起來吧。」

許玉淮起身落座。

「昭昭最近如何?」

萬千思緒從腦海掠過,許玉淮苦笑,「不太好。」

「怎麼回事?」舒晉目光銳利,「你堂堂一個侯府,還照顧不好她?」

「舅兄誤會了,昭昭身子無礙,只是與我鬧了彆扭。」

許玉淮解釋,「前些時日祖母見我年近而立膝下無子,日夜憂心,鬱結在心,至今臥床不起。」

「我不忍祖母為我擔憂,也不忍昭昭再吃藥,便提出納妾,待妾室誕下子嗣,便抱到昭昭膝下養著,可她不願,至今不肯見我。」

尾音落下,滿是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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