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淚珠再也無法隱藏,順著臉頰滑落,舒裳晚泄出一句哭腔,「丹瑩,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喜悅過後,舒裳晚淚流不止,抓著丹瑩彷徨而問:「不,他為什麼會在宮裡,是不是為了我,丹瑩,他是不是為了我進宮的?」
丹瑩心酸不止,抱住舒裳晚,「姑娘,無論他為了什麼入宮,都與你無關了。」
淚水順著臉頰,越過顫抖的雙唇滑入口中。
她嘗到了無盡的苦澀。
是啊,早在她被舒譽送進宮的一天,她便再沒臉面過問他的事。
不。
舒裳晚哽咽,「不對,他怎能與我無關,是我負了他,是我對不住他……」
「姑娘!這是在宮裡!」
丹瑩澀聲,「若是被國公爺發現他在宮裡……你想看他再一次死在你面前嗎?」
一幅幅畫面在眼前閃過。
他倒在血泊里,他奮力向她伸出的,遍布鮮血的手,他絕望而憤恨的目光……
舒裳晚冷靜下來,離開丹瑩的懷抱。
舒譽,舒晉,馮氏,舒含昭。
她無聲呢喃,嫵媚狐眼淬出冰冷寒光。
「丹瑩,沒事了,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他。」
見舒裳晚恢復尋常,丹瑩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姑娘,我會一直陪著你。」
哪怕前路再難,哪怕大逆不道,她也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就像當初,姑娘拼盡一切把她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
舒裳晚回握她的手,抬頭望著夜空。
漫天繁星中,似乎有一顆在對她輕輕眨眼。
……
昨日睡得太久,雲鏡紗夜間久久未眠。
若非記掛著要去慈寧宮,她指不定要睡個天昏地暗。
剛吃了早膳梳完妝,孟桓啟下朝回來了。
「陛下。」
雲鏡紗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緊張道:「我這樣得體嗎?」
她今日穿了雨過天青色對襟繡玉蘭褙子,下著月白色折枝花堆長裙,轉動間似有花朵綻放。
發間斜斜插著兩隻玉簪,蝴蝶珠花綴在烏髮上,恍惚間似有真蝶展翅,修長脖頸掛著一串珍珠鏈子,珍色瑩潤,極襯她一身雪膚。
清新素淨,秀雅絕倫。
她的確很適合珍珠。
孟桓啟腦中划過這個念頭,「得體。」
雲鏡紗剎那笑開,「那我就放心了。」
孟桓啟頷首,「走吧。」
留下尹尋春,帶著芳音和豐熙,雲鏡紗隨他去慈寧宮。
慈寧宮附近宮殿無人居住,但並未荒廢,朱紅宮門整潔厚重。
邁入慈寧宮大門,雲鏡紗視線一掃,無意間瞥見角落裡正在打掃的宮人。
她似是一直等著,見她目光看來,立即朝她揚起笑,笑容里不見陰霾,朝氣蓬勃。
雲鏡紗對她輕輕彎眼。
「在看什麼?」
耳側響起孟桓啟的聲音。
雲鏡紗側眼,對上的漆黑鳳眼。
她搖頭,雙眼彎起,「只是在想,太后娘娘御下有方,這宮裡打掃得可真乾淨。」
孟桓啟輕聲哼笑,「霂兒宮中,同樣潔淨。」
「我若是不打整得整潔,往後陛下不來了怎麼辦?」
雲鏡紗彎唇,眼裡含著狡黠笑意。
「淨說胡話。」
孟桓啟屈指在她額上輕輕一敲,在雲鏡紗做出反應前牽住她的手往前走。
男人的掌心寬厚溫暖,肌膚相貼,他的溫度源源不斷傳來。
雲鏡紗跟在他身後,看了眼兩人相牽的手,眼尾輕輕一挑。
進入屋內,雲鏡紗眉心不覺皺了皺。
已入夏,哪怕是上午,她玉華宮上下皆是涼爽之意。可這慈寧宮竟含燥熱,不見冰鑒之影。
不用冰,是她不想用,還是不能用?
舒裳晚早就到了,見二人進來,起身行禮,「陛下。」
孟桓啟頷首。
雲鏡紗鬆開孟桓啟的手,「貴妃娘娘。」
舒裳晚瞥她一眼,淡淡道:「嗯。」
也不知是否沒睡好,她眉間帶著倦意,懨懨坐在椅中不說話,就連她和孟桓啟同來,也沒任何表示。
雲鏡紗坐在她下首,捧著宮人奉上的茶,淺淺沾了沾唇。
剛放下杯盞,便聽一聲,「太后娘娘到。」
雲鏡紗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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