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紗耳尖微紅,避而不談,「陛下只說喜不喜歡。」
指尖拂過輕紗與木蘭,孟桓啟眸光輕柔,「喜歡,霂兒想要朕做什麼。」
雲鏡紗輕哼,「哪有送禮還要問別人的,陛下自己想。」
孟桓啟凝眉思索。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高德容小心翼翼的聲音,「陛下,幾位大人在候著了。」
孟桓啟飛快皺了下眉。
雲鏡紗懂事道:「湯送到了,我也該走了。陛下快去吧。」
她雙眼彎成月牙,「陛下欠我一份吃食,一份禮物,可不許忘了。」
頓了頓,雲鏡紗又補充,「忘了也沒關係,我都給陛下記下了。」
孟桓啟失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雲鏡紗並未接話,怔在他的笑中。
他很少笑,哪怕只是清淺的一抹,仿佛雨後初霽,陽光碟機散嵐煙,輕輕落在花蕊中的水珠上。
清冷中含著暖意。
極為矛盾,可又那般難忘。
她這是在做什麼?
雲鏡紗轉醒,指甲陷入軟肉中。
見孟桓啟轉身欲走,她追上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惶惶出聲,「陛下……」
孟桓啟一頓。
一雙手緊緊抱著他,用力到指尖泛白。
他神色懊惱。
這麼多日避著她不見,她心中自然不安。
掌心覆在她手
背,孟桓啟溫聲道:「等這陣子忙完了,朕再陪你。」
眉心輕鎖,他嗓音微沉,語調安撫,「十五那日,朕陪你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雲鏡紗徹底清醒,柔聲應,「好。」
她鬆開手,目送孟桓啟離開。
拿好食盒,雲鏡紗往外走。
門打開之際,屋外陽光一瞬將她的眼點亮。
第47章
十五那日,孟桓啟果真陪著雲鏡紗去慈寧宮。
太后一臉欣喜地拉著孟桓啟說話,雲鏡紗坐在下首,在茶蓋遮擋下,瞥見她下意識挪動的雙腿。
眸光一閃,雲鏡紗不動聲色地飲了口茶。
待了片刻,孟桓啟便要起身,離開前看向她。
雲鏡紗笑了笑,「陛下慢走,臣妾再陪太后娘娘說會兒話。」
孟桓啟眉心微皺,餘光掃了舒裳晚一眼,見她微不可察點頭,頓了頓,略一頷首,「不可久留,擾了母后清淨。」
雲鏡紗乖順應道:「臣妾知曉。」
他走後,雲鏡紗笑著與太后搭話。
眼見著待了快小半個時辰,舒裳晚懶洋洋將碎發別在耳後,「姑母,宮裡還有事,我就先回了。」
太后揮手,「去吧。」
舒裳晚慢悠悠起身,斜了雲鏡紗一眼,哼道:「雲婕妤還不隨我一道?沒見著姑母倦了?怎的這麼沒有眼色。」
雲鏡紗抬首,確見太后眉眼帶著乏意,慌道:「臣妾知錯,這就隨貴妃娘娘離開。」
太后笑得慈和,「無事,這慈寧宮清淨久了,偶爾來兩個花兒一樣的姑娘,就跟瞧見虹彩似的。你若是得空,只管來慈寧宮陪哀家說說話。」
雲鏡紗正要應承,忽聽舒裳晚一跺腳,惱道:「姑母,有我在,你和這狐媚子說什麼話!」
長睫一顫,雲鏡紗眼中淚光點點,咬著唇不語。
我見猶憐,可真是招人稀罕。
太后擰眉,不贊同道:「好歹也是當朝貴妃,張口閉口『狐媚子』,像什麼話。」
舒裳晚有恃無恐,撅了噘嘴,「姑母不喜歡聽,我不說了就是。」
她瞪了雲鏡紗一眼,「還不跟本宮走?」
雲鏡紗起身,小聲道:「是。」
太后瞧著二人走遠,緊皺的眉頭始終不曾放鬆。
半晌,她語氣平靜無波,闡述著事實,「終究是鄉野長大的,難登大雅之堂。」
身側嬤嬤嘆道:「當年若非大姑娘死活要嫁入常遠侯府,哪兒輪得到她進宮。」
「行了,多說無益。只能盼著她長進些,早日誕下皇嗣。」
……
餘光闖入一道人影,雲鏡紗視線一掃。
廊下站著一名宮人,不過半月未見,她消瘦了許多,臉頰上的肉凹陷下去,翠綠色裙子穿在身上顯得十分寬大,風一吹,仿佛能將她吹走。
昔日眉眼間的怯懦消失無影,杏眼不見神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槁死寂。
她麻木地立在廊下,目光在觸及雲鏡紗時閃過一道亮光,可是很快,那光便熄滅了。
雲鏡紗收回視線,一步步邁出慈寧宮大門。
前頭的舒裳晚驀地停步,她也只得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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