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含笑,「她手巧,人又乖巧,與哀家有些緣分,便把她提到了身邊伺候。」
那人屈膝,「奴婢汝桑,陛下和兩位娘娘萬安。」
舒裳晚打量幾眼,「看著是個乖巧的,往後可要精心伺候太后娘娘。」
汝桑笑起,嘴角浮現兩個梨渦,「是。」
舒裳晚不再關注她,端著茶杯默默聽太后和孟桓啟說話。
兩人的話音已經繞到了舒杜兩家身上,太后面色憂愁,「明兒那孩子最是乖巧,很是討人喜歡,誰知就這麼沒了。你二舅父向來疼愛他,現在不知何等傷心。」
聽了這話,雲鏡紗和舒裳晚眼裡不約而同浮現諷刺。
眠花宿柳,貪花好色,嗜酒如命,呼盧喝雉。
這也能叫乖巧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可憎的人了。
孟桓啟不動聲色,「母后若是擔憂,可下旨讓二舅母進宮陪伴您幾日。」
太后微頓,繼而搖頭,「你二舅母這會兒怕是正傷心著,若是進了宮,她還得哄著捧著哀家,還是算了,讓她好好在府里待著吧,有你表兄表弟勸著,想來能快些想開。」
孟桓啟:「好。」
太后一噎,有些頭疼兒子這惜字如金的性子。
飲了口茶,鮮爽清新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她醞釀片刻,「此事就這麼算了?」
孟桓啟淺啄一口,白霧模糊了眉眼,遮擋了他眼底冷意。
他言簡意賅,「杜家也死了一個兒子。」
太后:「可你舅父說,那杜家公子的死並不是他做的。」
「母后。」
孟桓啟放下茶盞,神色冷冽,「無論是不是舅父所為,現在朝堂上,全京城都認為是他做的,杜家咬死了這點不放,這個虧,舅父只能吃下。」
「舒家人死了,杜家也償還了一條命,此事到此為止。」
太后長嘆一氣,「朝堂之事哀家不懂,既然皇帝發話了,那就到此為止。」
雲鏡紗飲茶,低垂的長睫下,眼底閃過譏誚。
不到此為止,還想讓杜家全家給一個舒明償命嗎?
太后看著仁慈敦厚,骨子裡卻是和舒家一樣的護短霸道。
略坐了會兒,太后精神不濟,便讓他們各自回宮去了。
汝桑攙扶著太后站起,托著她的手回了寢殿。
雲鏡紗並未瞧她,跟在孟桓啟身後出了宮門。
舒裳晚斟酌著該不該開口,便聽孟桓啟說:「不是嗓子疼?回去傳個太醫,好好休養。」
抬頭對上一雙漆黑鳳眸,舒裳晚額角抽動,無語片晌後應聲,裝作一副歡喜到受寵若驚的模樣,「臣妾這就回去。」
臨走前,她瞪了雲鏡紗一眼,施施然帶著宮人轉身。
憋在心裡的氣還沒散完,雲鏡紗咬唇,雙眸水潤帶著潮氣,拉著孟桓啟的衣袖告狀,「陛下,貴妃娘娘瞪我。」
孟桓啟咳了一聲,「你看錯了,她沒瞪你。」
雲鏡紗不可置信瞪眼,「陛下!」
牽了她的手,孟桓啟面不改色,「她眼睛抽了。要這麼說,方才進慈寧宮之前,她也瞪了朕。」
雲鏡紗心中好氣,又有幾分好笑。
眼睛抽了,他可真能找藉口。
心裡的氣被這一笑散了小部分,雲鏡紗問:「那夜陛下為何沒來?」
孟桓啟沉默片刻,「抱歉,臨時遇了事。」
「陛下為何不遣人來說一聲,是不是我在陛下心裡根本就不重要?」
少女小聲嘟囔,「我等了陛下許久呢。」
尾音很輕,委屈不已。
孟桓啟低聲,「莫要這麼說,是朕的錯。」
頓了頓,他似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說出了口,「你在朕的心裡,獨一無二。」
這四個字讓雲鏡紗心尖顫了顫,她愣了須臾才回神,指尖勾著孟桓啟掌心,帶著些微的癢,嗓音又軟又柔,「那陛下今夜來嗎?」
第53章
聽見外頭響起的請安聲,雲鏡紗提著裙子,小跑而出。
站在檐下,她瞧著一身玄衣的男子走近,杏眼彎彎,「陛下。」
孟桓啟牽著她進殿,「怎麼在這兒站著。」
「等陛下呀。」
雲鏡紗語調含笑,「等著陛下的禮。」
孟桓啟一手牽著她,一邊朝高德容伸手。
後者恭恭敬敬獻上一物。
「都退下吧。」
高德容應聲,帶著宮人退出,順道體貼地關了門。
雲鏡紗好奇地看著孟桓啟掌中之物,「這是什麼?」
她打開蓋子,一股甜味鑽進鼻端。
「記得你喜歡吃蜜餞,這是朕親手做的。」
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雲鏡紗再度感到疑惑。
他究竟為什麼一直覺得她喜歡吃蜜餞?而且還用了「記得」這樣的詞。
見她不動,孟桓啟擰眉,「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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