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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聞人故自言自語,「現在鬧出來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會不會影響到大事?要不要……」

孟桓啟閉了閉酸澀的眼,「不必。既然已經鬧出來,馮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更何況,還有一個杜空致在虎視眈眈,他必會趁此時機斷掉舒家一臂。」

聞人故忖度稍許,「也是,先一步步來。」

他站得有些累,轉身朝軟榻上走。

「等等。」

餘光注視著他的動作,孟桓啟頓了頓,「那榻你別坐了。」

聞人故回頭,「什麼?」

孟桓啟:「朕說,你不許坐那軟榻。」

「嘿你個孟桓啟。」

聞人故叉腰,怒而斥道:「我為了你的江山安穩辛辛苦苦忙了這麼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大把年紀了,名聲爛到全京城沒一個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我為你犧牲了這麼多,到頭來連你一張榻都坐不得了?」

孟桓啟:「你雖未娶妻,但有三房妾室。別說你只是拿她們當個消遣。」

聞人故一噎,咳了

兩聲,飛快轉移話題,「你憑什麼不讓我坐榻?」

孟桓啟:「……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

聞人故正要反駁,驀地想起什麼,「嘖嘖」幾聲笑得不懷好意,尾音拖得極長,「表弟啊表弟,你學壞了啊。」

孟桓啟面無表情和他對視。

還想再調侃兩聲,眼尖地瞥到孟桓啟微紅的耳尖,聞人故見好就收,大氣揮袖,「行,不坐就不坐。」

方才有位朝臣年邁體弱,孟桓啟為他賜了座,如今椅子還未搬走,他索性坐了上去。

孟桓啟鬆了口氣,目光掃過御案某處,眸光暗了一瞬,抬眼時已恢復尋常,平聲與聞人故說起正事。

馮家之事孟桓啟下令徹查,這越查,裡頭的腌臢事便越多,牽扯甚廣,鬧了半個多月都不消停。

他整日忙著朝政,長極宮的燈燭往往到亥時才滅,自然抽不出時間去玉華宮陪雲鏡紗,便派遣高德容去說一聲。

雲鏡紗自然不會怪罪。

她巴不得孟桓啟把精力都撲在此事上。給予的精力越多,查到最後怒火便會越發旺盛,馮家的結局也會愈加悽慘。

貼心送走高德容,雲鏡紗每日風雨不動地送湯水去長極宮,馮家的消息也源源不斷傳入她耳中。

貪污受賄,贓款多達百萬兩,強搶民女,草菅人命不說,甚至膽大包天到背著朝廷非法開採鹽礦。

要求重懲馮家的摺子雪花似的飛到長極宮的御案上,哪怕舒家從中斡旋,也抵擋不住不遺餘力的杜丞相一脈。

消息一出,舒太后坐不住了,日日讓舒裳晚帶著參湯茶點去長極宮外候著,可惜孟桓啟一次也沒見她。

無法,舒太后只得親自去走一趟。

聽聞太后親至,孟桓啟起身,親自去迎。

「母后。」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舒太后笑容慈祥,「快起。」

孟桓啟攙扶著舒太后入了偏殿,讓她坐在上首。

視線從那幅畫上掃過,舒太后緩緩落座。

孟桓啟給她斟了茶,「母后若是單純來看看兒子,兒子自然歡迎。但若是為馮家求情,今日母后若是要白走一趟了。」

舒太后握著茶杯的手一頓,斟酌著開口,「啟兒,馮家當真不能保?」

她面露苦澀,「你表妹那般驕傲的姑娘,為了她舅家的事瘦了整整一圈,一見哀家便哭,哀家實在於心不忍。」

孟桓啟面不改色飲茶,「就算沒了馮家這個舅家,她依舊是國公府的姑娘,常遠侯府的當家主母。」

「話雖這樣說,但那終究是昭兒的血脈至親。」

孟桓啟撩起眼皮,「舒含昭一哭,母后便於心不忍,但您可想到被馮家勝那混帳糟蹋的無數個良家女子?她們的親人又該去向誰哭訴?」

「母后可清楚,從馮家後院挖出來的女子屍骨,足足有二十三具,個個都是正值芳齡的姑娘。她們本該待字閨中,由父母做主嫁個好人家,平淡安穩又幸福地度過一生,而不是躺在馮家後花園的泥土裡,生前備受折磨,死後不得親人祭拜,眼睜睜看著仇人安享富貴。」

「還有被馮家打殺的百姓,死在他們暗中開採的鹽礦里的無辜人,這些都是朕的子民,倘若朕不為他們做主,枉為一朝君主。」

舒太后沉默許久,「啟兒長大了。」

孟桓啟:「身在這個位置,自然要為百姓考慮。」

「行。」

舒太后重重落下一個字,閉上眼,「都依皇帝的。」

出了長極宮,李嬤嬤急忙上前攙扶住太后。

見她神色不虞,便知事情再無轉機,咽下嘆息,輕聲道:「娘娘,有人要見您。」

……

雲鏡紗的冬衣已由尚衣局的送上來。

一套亮眼的水紅色,一套素淨的碧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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