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油膩又猥瑣的臉。
孟驚鴻一陣惡寒,掄起手裡的相機就朝這張臉狠狠砸去。
對方被她砸出一聲悶哼。
趁他鬆手的空隙,孟驚鴻推開人繼續跑。
她今天也經歷過被追擊,還差點發生車禍,可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讓她恐懼。
或者說,絕望……
再次被猥瑣男抓住後頸時,他一把將她拽倒。
孟驚鴻掙不脫,更跑不掉。
男的似乎也不打算跑了,他罵罵咧咧地將孟驚鴻壓倒在地,一手扯向她風衣領子。
孟驚鴻後頸汗毛直立,她驚聲尖叫:「你滾開——」
猥瑣男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心神復甦般快跳兩下,孟驚鴻戰戰巍巍定睛。
猥瑣男捂著後腦勺,從地上撿起一個銀銀亮亮的東西。
——好像是登山扣。
左右張望無果後,他重新轉向孟驚鴻,面孔陰鷙而扭曲:「臭婊——」
沒有聽到更多污言穢語,孟驚鴻耳邊傳來嗖嗖風意和「嘭」的一聲響。
還沒看清,她身前的威脅就被擊倒。
一雙作戰靴站定在孟驚鴻身旁。
她仰頭,看見男人的銀色衝鋒衣在夜裡抖擻反光。
另一邊,被踢倒的猥瑣男也站了起來。
看見比自己高一頭還多的況野,他愣了下,隨後嘴一咧,居然笑起來。
「你女人?」他啞著嗓子問。
「……」
況野盯著他沒吭聲,深長眼眸虛眯了下。
猥瑣男笑得更深:「不是啊。那你們這一晚上……要多少?」
他邊問邊從兜里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紙鈔,走近往況野手裡塞:「兄弟,我趕工出不了山,你拿著去外頭玩,讓我先——」
話還沒說完,「咔啦」一聲,他的鈔票便如雪花般散落。
況野單手扣住他手腕,力道卡在骨折的臨界點。
也將痛感拉至最高點。
猥瑣男像被抽掉蝦線一樣,滿臉痛苦滴弓腰跪地。
況野將他一條胳膊反擰在背上,把人使勁往地里壓,將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懟在他自己的錢上。
「少拿你的髒錢——」況野嗓音裹冰,語氣鏗鏘,「侮辱乾淨姑娘!」
「咔啦啦——」
猥瑣男的胳膊被扭得直響,他髒污的臉疼得通紅,嘴還是硬的:「乾淨個屁!」
「大半夜穿那麼騷跑這兒扭屁股,不是賣的就是——」
況野掄起拳頭就打在他臉上。
這一拳勢大力沉,分筋挫骨的聲響甚至蓋過猥瑣男的慘叫。
況野拎起他後領,拖死狗一樣把人拖到湖邊。
「嘴臭就洗洗。」
話音落,強硬的作戰靴便踏上猥瑣男脊骨,將他上半身直接踩進水裡。
猥瑣男像只被摁住命門的水蛭,連聲音都發不出,只剩四肢奮力撲騰著。
直到他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況野抬腳把人踹回岸邊。
「滾!」
猥瑣男嗆了一肚子水,連咳嗽都顧不上,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了。
冷冷睇了眼那個屁滾尿流的背影,況野才回過頭。
眉心跟被刺到一樣動了下。
女孩還在原地。
她抱著腿將自己蜷成一個小團,一動不動。
況野邁開腿走過去,腳步不自覺放緩。
作戰靴在枯枝上踩出細聲,男人的嗓音也低柔:「受傷沒有?」
「……」
姑娘石化般沉默,臉頰上快速划過什麼。
況野目光一頓。
很快,他發現那只是女孩長睫顫動時投下的影翳。
她並沒有哭。
月光映照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煞白煞白的,什麼表情都沒有。
看著她沾染泥塵的裙擺,況野指尖動了動。
彎腰撿起地上的風衣,他手上又一頓。
這風衣髒了。
猶豫片刻,男人扯開拉鏈,脫下自己的衝鋒衣。
寬大外套罩上女孩纖薄的後背,他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
儘管如此,她還是如受驚的候鳥一般,肩頭瑟縮。
寬大的衝鋒衣罩下來,男人的體溫烘烤冰涼皮膚,孟驚鴻應激般哆嗦了下。
宕機的大腦也有了意識。
——首先想起的是一張粗鄙猥瑣的臉。
以及他那些低俗,赤-裸至極的話……
為什麼會碰見這麼垃圾的人呢?
如果她沒有獨自跑下山,沒有心血來潮地想要跳舞,就不會——
不,她就不該自己開車跑出來。
如果她順利考上國舞院的話,現在應該正高高興興準備畢業入職,就不會碰到這一團污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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