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期未過,段雅蘭便放棄了入職國舞院的資格。
「什麼?!」孟驚鴻驚訝出聲,瞳孔地震,「你是說,我媽當年考上國舞院,自己又放棄了??」
她連連搖頭:「怎麼可能……」
那可是國舞院。
嚴厲到無情,理智到冷漠的段女士怎麼可能放棄國舞院啊……
況野眉梢揚了下:「少年意氣。」
「我媽也一樣,都年輕氣盛唄。」想起當初老媽跟老爹說起這段往事時淚流滿臉的樣,他笑了下。
「她說,她也是後來才明白,自己氣盛之下那句『你當個寶,我不稀罕』其實很傷害好朋友的自尊心。可她那樣生氣,也是因為最好的朋友居然不信任自己。」
孟驚鴻很慢地眨了下眼,點頭:「可以想見。站在她倆的立場,也都可以理解。」
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冤枉,簡直天塌了。
但她也能完全能理解年輕時的母親——和自己家境懸殊的天之驕女做朋友,很難不自卑而敏感吧……
直到服務生進來添過茶,孟驚鴻才眨了眨神思恍惚的眼。
「想什麼呢?」況野問她。
「就覺得,太巧了吧。」女孩莞爾,又長長吁出口氣,「也忽然覺得好像……一下子不認識我媽了似的。」
——原來她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
原來她也年輕過,赤誠過,遺憾過。
如此鮮活的青春後來又經歷過什麼,她才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況野也彎了下唇邊:「可不。看我媽那又哭又笑的。」
「她倆這事兒可以拍電視劇了,跟人家談戀愛一樣跌宕。」
「本來就是。」孟驚鴻立刻道,「一段深刻而真摯的友情,不比愛情遜色。」
她撇撇嘴,乜男朋友:「你們男的不懂。」
男人「嘶」出一聲,眯眼看女孩:「這是損我沒朋友,還是嫌跟我談戀愛不夠跌宕,不帶勁啊?」
孟驚鴻縴手托茶,嗔男朋友一眼:「少借題發揮哈。」
況野呵笑,拿起iPad看菜單:「不跌宕不挺好。」
女孩沒聽清:「嗯?」
「我是說——」男人放下平板,「難不成非得轟轟烈烈,要死要活才算愛得深刻?」
孟驚鴻一時語塞。
「別誤會啊——」況野舉起雙手聲明,「你男人不是怕事兒。」
「我意思是,我不希望你為我受委屈——不是吃苦掉眼淚才算用情深。」
他頓住,抬手摸了摸女孩腦袋,認真看她:「能守著麼麼平安順遂,我就知足了。」
孟驚鴻定定注視男人片刻,倏爾笑了。
「嗯,對。」
她拉下腦頂的大手,和他十指相扣:「現在這樣,我也很知足了。」
他們的相識相知已經足夠戲劇,他的人生更不乏生死瞬間,驚心動魄。
往後,無事就是好事,平淡也是平安。
能像此刻這樣牽手,已經算幸運。
——她也確實很幸運。
半小時前媽媽還很反對她和況野的事,現在或許……
「樂什麼呢?」男人問眉眼彎彎的女孩,拇指摩挲她手背。
孟驚鴻拉平唇邊,搖搖頭。
——不太想讓男朋友知道媽媽之前的態度。
她瞄隔壁,尋了個理由:「我媽和周老師能再見面,把以前的誤會都說開,挺好的。為她們高興。」
「那是。」況野重新拿起平板,懶散散滑動屏幕,「算起來,她倆還得謝謝咱倆。」
「同樣的,咱也有理由怪她們。」
「怪她們什麼?」孟驚鴻不明所以。
男人哼笑:「要不她倆誤會這麼多年,我早有媳婦兒了——青梅竹馬的好麼。」
稍怔,孟驚鴻反應過來,嘁出一聲:「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況野不屑嗤,「你自個兒算,咱倆這一路哪有『不一定』?每一步都是命里註定好吧。」
「誰說的啊。」孟驚鴻唇邊翹起來,嘴上還驕矜著,「要真一起長大,早就沒什麼新鮮感了,說不定——」
她頓了下,眼尾尖尖瞥男人:「你半路就喜歡上別人了。」
「不存在的。」況野定身,「遇上你之前也沒見我喜歡誰。」
「那……」孟驚鴻眉心動了下,「要是我喜歡上別人呢?」
「那我也不怕。」
男人撩起眼皮直直看她:「一見鍾情我就追,你看上別人我就搶。麼麼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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