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聊天軟體上常聯繫的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兩位。
但今年他的社交稍微作出了一些改變。
不久前他遇見了一個比起其他人來說,會稍微有點特殊的存在。
與他互發簡訊的人又多了一個。
公司回到別墅的路程略遠,凌晨,他故意將車開得很慢,點燃了一支雲煙,銜在唇間,濃郁的夜風與裊裊煙霧在車內的空間交織、糾纏。車裡只有他一個人,其實回到別墅也是,與其急匆匆趕著回去,不如以享受的姿態面對此刻孤獨的靜謐。
上半夜在公司工作,下半夜回來繼續寫論文,直到通宵。整座別墅,唯一發出聲音的只有他房間裡電視機的兩格音量,他調了一部十年前的美國科幻電影,可能到現在已經循環播放了兩遍以上,寂寥空靈的主題曲緩緩傾泄。
直到屋外天光大亮,光線透進來,顧延青才準備入睡,工作檯上的菸灰缸已經堆滿了。他關掉電腦,摘下鼻樑上的無框眼鏡,闔眸,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和乾澀到麻木的眼睛。
這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沉悶枯燥的生活里非常尋常的一天。
經過七個小時的睡眠後,生物鐘準時叫他起床。窗簾緊閉,房間依舊如夜晚般昏暗。他又從一些弔詭、酸軟的夢境中清醒,很奇怪的是,夢裡明明感到很深刻,醒來的那一瞬又全部忘記。
顧延青感到煩躁地起身,倚在床頭點了支煙,在口鼻、胸腔、肺腑的吞雲吐霧中,他眯著眼,依稀琢磨到殘缺的夢境碎片,甜蜜的、可恥的、羞澀的、無畏的,最終,這一切都在他腦海里,聚匯成一張具象的臉龐。
看清了那張臉後,他臉色微變,迅速起身,滅掉了煙,轉身去浴室沖冷水澡。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後,他拿起手機,消失整整七個小時,聊天軟體上有許多未讀信息,其中就包括,那個讓他心裡亂得不清靜的。
點進那隻貓的頭像,仔細閱讀他的簡訊後,顧延青判定,這個人,不僅擾亂了他的夢境,還想搗亂他的現實生活。
栩:周末有什麼安排?
隨後附贈了一張小貓探頭的表情包。
大致閱讀完他們的簡訊後,顧延青給他撥通了電話。溫栩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顧延青的回覆,沒想到幾個小時後,他會直接打電話過來。
他開門見山:「你是,邀請我做客的意思嗎?」顧延青的嗓音帶了點剛睡醒的沙啞和朦朧,聲壓很低很淡,溫栩聽著不太真切,頓了下,才微微笑道:「其實,我還沒有想好,但你可以這樣理解。」
「又要親自下廚?」顧延青問。他暗忖,溫栩可能真的不太精通約會法則,難道他真的只會請人吃飯?
他結束的語調上揚,有點調笑的意思,溫栩站在公交車站台邊,略微無奈的表情,他猶豫著試探,「……也,可以?」其實也不是不行?他很樂意為他下廚。
顧延青卻說:「等你手好了再說。」
溫栩無聲地嘆了口氣,他自己都要忘了那道細微的傷口,並且他很想糾正顧延青,他覺得,他的手傷,根本一點都不嚴重。
「你現在在哪?」
「學校附近,準備回租的房子裡。」溫栩很認真地報備。
顧延青欲再說些什麼,電話另一頭的那人卻似乎將手機拿遠了一些,低聲說了句,稍等。顧延青不知道他在跟誰對話。
是他的室友,周洲。他身上還穿著街角某家咖啡店的工作制服,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莫名的尷尬與心虛,額角淌著虛汗,看見溫栩在打電話卻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問他能不能幫忙搬運咖啡店新到的貨物,店裡只有他一個,很缺人手。
溫栩耐心地聽他說完,並未多想,就說,「可以,等我一下。」
溫栩重新將手機拿到耳旁,問顧延青,「你要說什麼。」
「五點半,蔣音要請喝酒,還是上次的酒吧,來嗎?」
溫栩幾乎沒有猶豫,「來。」
顧延青用一種很熟稔的語氣:「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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