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眨眨眼,愣了一下,「沒有。」
「你現在還要住在他哪裡?」
溫栩點點頭,「嗯,等他的傷養好。」
林灼沒好氣道:「你能受得了嗎,我是問你身體。」林灼掐了掐他的臉腮肉,「我看你是越來越瘦了。你白天要忙那麼多事,晚上還要……唉,唉!你能吃得消嗎?」林灼暗地唾罵,也不知道顧延青怎麼下得去手。
「你要為自己著想啊。」林灼苦口婆心地勸慰。
溫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我有不為自己著想麼?」溫栩不太明白地揉了揉自己的臉,認真地說:「其實我最近都胖了呢,因為吃得很好很多。」睡得也好,晚上也不再做噩夢。
林灼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他扯了扯溫栩的衣領,沒好氣地道:「你看,你看這裡,怎麼回事,你解釋一下。」
溫栩湊近玻璃窗,借著反光看到,微微皺起眉,他今早都沒怎麼注意到,他碰了碰紅痕,嘟囔著,「……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林灼看他認真地調整自己的衣領,滿臉寫著「不是什麼大問題」。
「……」林灼實在忍無可忍,摁著溫栩的肩膀,晃了晃,壓低聲音忍著怒氣說:「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珍惜一點兒你自己。」
一向不太嚴肅的人嚴肅起來,很有震懾力。
溫栩呆了一會,眼神里流露出一點不解和傷感,他緩了緩,拍拍林灼的手,平靜地說:「我做事有分寸,林灼,相信我,好嗎?」
林灼蹙眉,溫栩的表情讓他不忍心說出一些嚴詞,他像是嘆了口氣,「你說的,有分寸的事裡,也包括顧延青嗎?」
溫栩是做事分寸理智,但是在顧延青這裡,從來沒有做過理智的選擇。真正的聰明人,是不會在沒有未來的情感里繼續糾纏下去的。
林灼步步逼問,「……你還要住在那裡嗎。」
溫栩垂著腦袋,低聲說:「我會好好考慮的。」
其實直到晚上,他也沒有思考出什麼結果。溫栩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擅長逃避的人,遇到難題,他會選擇視而不見,轉身投入到晦澀、無趣、深奧的數學與建模知識中,以此來麻痹自己。
四人的餐桌,只有溫栩顯得格格不入。段洛跟他碰杯的時候,溫栩才稍微醒神,目光從火鍋上蔓延的熱霧中撤回,段洛打趣道:「誒,想什麼呢?看論文看傻了?」
溫栩垂眸,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抱歉地笑笑,「是有點……還有菜沒上嗎?」
見他話題轉的這麼快,對面的師兄看出貓膩,奇奇怪怪地「哦?」了一聲,「我看不是吧,是,想對象了吧?你看看這表情,愁眉苦臉的,對我們小栩來說,愛情難題,比編程難題,難解決多了吧?」
數學有邏輯,而愛情沒有。
溫栩聞言頓了頓,悻悻道:「師兄,聽起來很有經驗啊。」
段洛見他還要再說些什麼,連忙用眼神示意他閉嘴,對面的師兄似乎看出段洛的不悅,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老實地繼續扒菜。
飯局快要結束時,溫栩收到手機的天氣預警和新聞報導。因為突降暴雨,路面濕滑再加上大霧天氣,導致附近路段發生多車追尾事故。
溫栩眯起眼,他今晚稍微喝得有點多,晃了晃不太清醒地腦袋,眼尾濕紅著,嚴肅地舉起手機,蹙眉給顧延青編輯簡訊,大意是讓他不要過來了,距離太遠,又不安全,他完全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可能顧延青在忙,或是什麼其他原因,一直到飯局結束都沒有回覆消息。
溫栩算是四人中最清醒的那個,他在路邊一一送走另一位師兄和老師坐車離開後,還剩他和段洛。溫栩蹲在路邊,延長的屋檐擋住一半的雨水,噼里啪啦的雨滴,從天而降,砸落在褲腳、腳踝與臉龐上,冰冷徹骨的,刺激了大腦皮層,酒氣和眩暈感都消散不少。
借著酒勁,段洛感覺自己變得勇敢和話多了起來,他輕輕喊了溫栩一聲,兩聲,醉醺醺的語調,很顯然他自己察覺不到。
溫栩已經清醒不少,他側身,回頭看他,「師兄?」
段洛靠在牆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酒精帶來的刺激與麻木,跟心臟加快的緊張感,讓他變得有點大舌頭,「我是想說,你真的、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
溫栩看著他,冷靜禮貌地回應著一個醉鬼不著調的話,「師兄你也是很優秀的人。」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表達那個意思……」段洛直起身,變得有點急躁,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道:「我是想問……你有男朋友嗎?或者說,你有想追求的人嗎?」
溫栩眉心一跳,愣了愣,他的世界突然被鋪天蓋地的雨滴聲、鳴笛聲和輪胎摩擦雨水和地面的聲音淹沒。他變得有點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誠實的直面自己的心給出這個回答,因為心中隱隱有了不可更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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