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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栩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從皮座的右側滾落下來,跪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乾嘔著,他想把酒精都吐出來。可藥力已經稀釋進他的血液肌膚里,都是徒勞。

期間有人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溫栩已經用盡力氣去甩開他的手,聲調顫抖著,「別碰我。」

那人輕輕叫了他的名字,「溫栩。」

溫栩立刻頓住,渾身的血液遲鈍地冷靜下來,腦袋清醒不少。

「……顧延青。」溫栩下意識呢喃著他的名字,他信賴又茫然的被顧延青扶起來的時候,依舊很虛弱,從朦朧的淚水中看到地面上躺了兩個人。

齊遷帶來的其餘人看到是顧延青便沒有敢動手,諾諾地站在一邊,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顧延青隨手將破碎的紅酒瓶頸丟到齊遷腳邊,瓶身則在一分鐘前砸碎在他的身上。

看到溫栩此刻的模樣,他心中焦慮又心疼,只想著快點帶他離開這兒。他抱起溫栩,將外套披到他的身上,溫栩順勢羸弱地趴在他的肩頭。最後他面無表情對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齊遷道:「你最好祈禱他沒事。」

第55章

溫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一點鐘。

他從顧延青的房間和床上清醒過來,溫栩腦袋依舊是混沌的,幾乎要頭痛欲裂了,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嘶啞,難以出聲,便咳嗽了幾聲。手腳酸軟,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溫栩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靠著軟枕,對於昨晚,他只有零碎的片段了,他不知道後來顧延青帶他去了什麼地方,依稀記得看了醫生?再後來又回到這裡,溫栩摸了摸身下的床單,低頭一看,床單被子什麼的都換上了新的。

昨晚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他再回憶起來時,只記得滾熱發黏的氣息、體溫、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被眼淚、體液濡濕的枕頭。昨晚顧延青應該是跟他說了些什麼的,輕聲細語的,溫栩怎麼也想不起來內容了。

溫栩沉默,垂眸,抬起左手,目光遲緩地落到那處疤痕上,直到顧延青開門走進來,他出神的思緒才被拽回,他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後,往被子裡縮了縮。

溫栩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感到心虛和膽戰,他不敢抬頭看顧延青。只見他端了碗湯過來,說喝這個補身體,他嘗過了,好喝不膩,溫栩剛醒肯定吃不下別的。然後又坐在床邊輕聲問他,睡夠了沒有。兩人折騰到凌晨三點才睡。

顧延青心裡也很難受,尤其是看到剛才溫栩躲著自己的動作,但他最關心的還是溫栩的身體。

溫栩抬眸看了他一眼,與他擔憂溫柔的眼神對視上,心裡便踏實了許多,他掩嘴咳嗽了兩聲,啞聲道:「……是有一點困。」非常困倒沒有,但非常累。

感覺四肢好像被人拆開重新組裝過。

顧延青見他沒有討厭自己的樣子,就稍微安心了一點,俯身給他調整好姿勢,餵他喝了幾口湯。其實顧延青五個小時前就起床了,怎麼睡都不安心,也心不在焉,煮湯都失敗了三次,最後在阿姨的指導之下才煮好。

溫栩時不時咳嗽幾聲,臉色也不太對勁,顧延青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溫熱的湯水下肚,溫栩感覺喉嚨舒服多了,遲鈍地看了看他,抿抿唇,說好像沒有。

顧延青蹙起眉,不太相信他的話,抬手,心疼地碰了碰他的臉,手背觸到溫栩額頭的時候,臉色微變,他沉默了一下說:「你發燒了。」

溫栩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樣子。

可能是昨晚做了太久沒有及時清理,可能是在浴室耽擱太長時間,可能是齊遷下的藥的不良反應。顧延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很難看,溫栩看他有點內疚落寞的樣子,剛想安慰他,顧延青就說,「我去找藥。」然後起身離開。

溫栩又喝了幾口湯,聽見顧延青在跟醫生打電話。

顧延青給他量了體溫,溫栩看到,38度多。

溫栩喝了大半碗湯,又要喝藥,儘管喝藥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喝藥的時候,依舊會感覺特別痛苦,就皺著臉說,「喝完了。」好苦。

顧延青覺得他很可愛,笑笑,端起水杯湊到他的嘴邊,溫栩喝了小半杯的水,顧延青抬手給他捋了捋睡得凌亂的髮絲。他有點珍惜此刻的寧靜。經歷了昨晚的事,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半天。

溫栩突然嘴笨,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才對,就解釋說:「昨晚我是被下藥了……才會那樣。」

「我知道。我沒有被下藥。」

言外之意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自由意志所想要、願意去做的。

顧延青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道德低下的人,今天卻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怕和憂心,害怕溫栩會因他的乘人之危感到膈應和噁心,選擇離開他。

溫栩又困又累,強撐著精神,但他感覺顧延青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溫栩把腦袋垂得很低很低,捋了捋頭髮,嘆了口氣,心情亂糟糟地艱難地告訴顧延青:「我沒有要你負責的意思。」

他覺得顧延青看上去壓力很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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