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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些會使他心情變得糟糕的人,溫栩就不太高興了,抿了抿唇,對他勸說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不要和他玩。」溫栩摟著他的脖頸,說得有點沒底氣,像在撒嬌。他輕盈盈地往水面拋了個魚鉤。顧延青很迅速很主動地上鉤,「嗯,我不和他玩。只和你玩。」

溫栩這才滿意。對於顧延青,他總是會產生一些與清心寡欲完全不符的、惡劣的占有欲與欲望。希望他只完全屬於自己,沒有其他不該交的朋友。

七月的第一天。溫栩再次在夢裡見到了顧延青,他依舊身穿著純白燕尾服。最近夢到他的頻率越來越低,溫栩知道是自己在漸漸好轉。腦袋裡也有意識的感覺到這裡是夢境不是現實。

可每當「顧延青」問他,是不是打算忘記自己時,溫栩還是會很焦慮地從夢中清醒過來。

醒來後便久久地無法再次入眠。

溫栩枯坐在床上,呆板地凝視著房間角落處的暗色陰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半夢半醒、渾渾噩噩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這樣等會又要讓顧延青擔心了。他要想一個能夠快速入眠的方法。

凌晨三點鐘。今天又是個陰雨天,屋外淅淅瀝瀝的雨點聲把他吵醒了,顧延青蹙起眉,稍微翻了個身,懷裡卻一空,他很快地睜開眼,大腦一瞬間無比清醒。他睡眠很淺,一般溫栩半夜有什麼動靜,他也會跟著醒過來。

現在,溫栩卻不見了。

貓也不見了。

顧延青起身下床,拿手機調監控的空隙,他已經到了浴室,確定浴室沒人。

溫栩精神狀態差的時候,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法也跟常人不一樣,還有睡浴缸、亂吃藥的前車之鑑。顧延青已經不敢再放心讓溫栩獨處,尤其是在夜晚。

跟著監控,他在一樓找到了背靠著酒櫃坐著,要睡不睡的溫栩,腦袋微微垂下,長腿支在地面,手中拿著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紅酒。蛋糕圍在他身邊打轉,時不時湊上去聞一聞。

顧延青一時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鬆口氣。

察覺到顧延青的腳步聲,溫栩醉醺醺地抬起頭,剛想張嘴說些什麼,手中的酒瓶就被顧延青抽走了。「酒……」溫栩下意識伸手夠了一下,臉頰連著脖頸,裸露的肌膚都透著股薄嫩的紅。顧延青摁著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還沒喝夠?」

聽著他有些冷厲的語氣,溫栩遲鈍地緩過神,惹上酒氣的、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眼神迷茫又無措,他好像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但因實在失去了分辨和狡辯的能力,好半天才低頭小聲道:「……喝夠了。」

顧延青不跟醉鬼和病人計較。

他不覺得溫栩現在的胃有承受攝入大量酒精的能力,他將溫栩抱回房間後,他吐出了一些酒,一頓折騰後,才重新上床。

他問溫栩為什麼要喝酒,溫栩就稀里糊塗地回答想要睡覺。顧延青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語氣還算和緩:「明天去醫院。」

溫栩睜著眼看他,唇瓣微微動了動,顧延青看他是要拒絕的意思,就很強硬地打斷,「不許不去。」

他坐在床邊,對半醉半醒的溫栩道:「溫栩,你比貓還不聽話。」

「貓會悄悄做壞事。你也會。」

第二天,顧延青效仿,他在溫栩細白的腳腕上掛了個金鈴鐺,特此監督。

第68章

在顧延青多次提到要帶他去醫院時,溫栩要麼轉移話題,要麼假裝沒有聽見。再者就是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沒有聚焦的眼神、單薄瘦弱的身形,顧延青看著很心疼,但他完全沒有辦法。

他就輕輕地在溫栩身側單膝蹲下,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很無奈地說:「聽話一點,好不好?」

提起醫院、生病、吃藥,溫栩就蔫蔫的。溫栩緩了一下,從臂彎處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垂眸小聲嘀咕:「……我還不夠聽你的話麼。」

顧延青時刻端量他的情緒與反應,那天之後他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都有嚴格的要求,他生怕再刺激到溫栩。再三想了想,顧延青決定不多說些什麼了,「算了,」他輕聲商量著說:「吃完飯再說,好嗎。」

溫栩看著他,點點頭,很乖地說,「好。」

可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身體卻做不到,依舊是病懨懨的,吃不了幾口,就把碗筷放下了。他很努力地想再吃幾口、想對顧延青微笑,可他發現,就算是這樣簡單的事,他也很難做到。

心底覺得很對不起阿姨做的一日三餐,他每次都吃得不多。

努力半晌,最終他泄氣地垂下手臂。

顧延青沒有怪他,也沒有放任不管,看他一眼,然後平淡又誇張地說:「不會生我氣,要氣到絕食吧,那我可就罪該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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