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有單獨的寢室,方便學生和研究員們通宵忙碌時直接入住。
「歡迎佑佑,還是第一次有人來這裡。」
緋寧的寢室簡潔,一看就是研究員的風格。
不像她的宿舍被雪莘裝修得花里胡哨。
桌上擺著人魚專用空氣加濕器,智能管家識別室主回來後,自動開啟了加濕器。
一團團濕潤的水球就像沉甸甸的泡沫飄出來,漂浮在空中。
棲佑佑的厚絨耳朵動了動。
耳尖觸碰到水球,並不會沾濕,手指一戳,DuangDuang的還挺有彈性,就像果凍史萊姆。
整個宿舍照耀著淡淡的白色燈光。
藍色水球飄浮在空中,就像深海的水母群。
人魚Omega浮出美麗鱗片的手背觸碰水球,缺水的皮膚瞬間吸收水份,保持濕潤。
緋寧沏茶去了,棲佑佑插著兜,一邊戳史萊姆泡泡,一邊參觀夢幻得像海底的宿舍。
緋寧的桌上擺著一些貝殼海星,小型魚缸里飄遊著水母。
書籍和研究資料邊,還擺著一隻相框。
相框裡的人既不是緋寧,也不是大王子雪燼。
而是個儒雅的年輕男人。
他穿著灰色的毛衣,戴著銀邊眼鏡,背景是Omega分院的教學樓。
柔順的發尾在後頸處扎了條小啾,一對咖啡色的垂耳兔耳朵攏在臉頰邊。
他唇邊含著淺淺的笑,粉紅的瞳孔溫柔地注視著畫框外的人。
棲佑佑僵住了。
她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慢慢地抬起,不敢置信地觸上相框。
這個人是……
爸爸?
*
「宋衍教授,是你的父親?」緋寧驚訝地問。
棲佑佑端著玻璃杯,坐在深藍色的沙發上,周圍飄浮著藍色水球,就像坐在一塊深海的海床上。
她眸光微閃,不似確定地重複一遍:「……教授?」
「對,宋衍教授是Omega分院的老師,教授藝術課程。」
緋寧說:「也是我的師父。」
「我小時候,曾被養父母虐待。是師父發現我的窘境,救我出來,教我做人做事,我才有機會就讀帝國軍校,並結識了大殿下,過上如今的安寧生活。」
緋寧的指尖撫過相框裡的照片:「可惜後來,他失蹤了,這是藝術界的損失。」
「佑佑,師父他在哪裡?如今過得還好麼?」
棲佑佑默了會兒:「他死了,我親手埋了他。」
從緋寧的話來看,爸爸如果真的是帝國軍校的教授,怎麼會淪落到酸雨星呢?
他有錢去救助當時被養父母虐待的緋寧,為什麼卻把她一個人扔在垃圾星又小又破的地下室里?
她一直以為爸爸在做非常危險的工作,早出晚歸,沒有時間陪她。
他們生來是貧民,所以活得非常不易。
可如果他是帝都星的人,有著帝國軍校Omega分院教授的光鮮身份和不菲薪酬……
他們的生活原本不必過成那樣。
棲佑佑想不通。
曾經最親的親人,此時就在眼前,在這張相框裡,扮成她陌生的樣子,展示出她不曾參與的人生。
爸爸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父他,一直在尋找一個人。」緋寧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位女性Alpha。」
「我曾經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執著。」
緋寧注視著面前的雪豹Alpha,自言自語般說:「如今見了你,我終於明白了。」
棲佑佑也明白了。
她的手指忍不住扣緊,胸口一陣陣泛起酸澀的潮浪。
是媽媽。
爸爸一直在找的女性Alpha,果然是她……
那個拋棄他們父女的人渣。
原來,他離開她的時間裡,不是在工作,而是一直在找媽媽。
[佑佑,媽媽只是暫時離開了我們,她會回來的。]
記憶里,抱著她夜話的垂耳兔Omega,溫柔又頹喪。
他清醒時,酗酒時,崩潰痛哭時,都重複著這一句話。
[她會回來的。]
那簡直是病入膏肓的執念。
直到最後,他在她懷裡咽氣,鮮血涌溢的唇中,依然模糊地念著她。
好像除了那個人,他眼裡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他最後找到她了嗎?她是誰?」棲佑佑低聲問。
緋寧遺憾地說:「抱歉,佑佑,我也不清楚。」
「但我們的願望是一樣的,佑佑。」
人魚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指間覆著薄紗一樣的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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