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們，別打了！」

儘管藍貓急得跳腳，那兩人誰都沒搭理他。

長風衣在熱浪中拂起，棲夜偏頭躲過雪豹Alpha的重拳，若有所思。

「你叫什麼名字？」

「關你什麼事！」

「你在揍我，怎麼不關我的事？」

「我要給爸爸報仇！你這個人渣！」

棲夜滯空的身體如矯健的虎豹在火海上空掠動，豹尾甩成漆黑的閃電！

風衣和睡衣翻卷，她穿著拖鞋，比起棲佑佑的憤怒和拼盡全力，更像閒庭信步。

還有空見縫插針地與她聊天。

「我和小兔子只睡過一次。」棲夜說。

「準確的說，我這輩子只跟人睡過這一次。」

棲佑佑一愣，以為她要賴帳，血壓在一瞬間拉滿。

她正要飆髒話，就聽她繼續說：

「那時候為獸型機甲的事，我得去蹲監獄了。到了最後，想了結心愿，就約你爸爸去酒店開了個房。」

女Alpha注視著年輕的小雪豹幼崽，難得流露出柔軟的情緒：「沒想到就中了。」

「你……」棲佑佑語塞，一時不知該怎麼指責她，「你就是這麼玩弄我爸爸的感情是嗎？」

「你知不知道他一個沒有被標記的Omega，獨自養育我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救你出來，費盡了多少心血？」

「他為了保護我，把我藏起來，一個人想盡了辦法，操碎了心；他一個Omega，成天跑去遊行、去起義，去組織反抗，弄得一身的血和塵灰，只為了洗清你的冤屈。」

「他到死都念著你、想著你，遺憾不能見你最後一面，」棲佑佑哭得直發抖，「可你呢？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記得他的存在！」

「你們只是炮友是嗎？只是一夜情？那我算什麼——」

棲夜的動作一滯，驟然停在空中。

棲佑佑的拳頭來不及收住，重重落在她臉上，將她打下高空，滾落在熔漿滾燙的焦土上！

「喔喔喔——」

周圍一片唏噓，觀戰的反抗軍與帝國士兵們同時發出驚呼。

小雪豹贅婿打翻了黑豹前元帥！

棲佑佑的機械長尾揚起，輕巧落在焦土廢墟上。

就在她前方，赤足的黑豹Alpha正緩緩從熔漿邊爬起。

她的拖鞋燙化了，風衣也燒出幾個焦糊的洞來，她赤腳踩在焦土上，熔漿與烈火沒有在身上留下一絲傷痕。

棲佑佑的雪豹耳朵豎起，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這是領域的作用。

就像緋寧的領域是海水，她的領域是冰雪。

棲夜的領域……

是火焰！

棲佑佑怔怔望著熔漿噴發的炎星，這一刻清醒又糊塗。

烈焰護身，所以棲夜能取得炎星的地心礦，製成虎符，所以能關押在這火海煉獄裡十數年，毫髮無損。

火海本該是她的領地與樂園，卻成了自我封禁的絕處。

為什麼？

棲佑佑幾乎要站不住。

她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想不通。

這一場打下來，她深深明白了同為3S級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只要棲夜想，她絕不可能被拘束在任何地方。

哪怕帝國窮盡軍力，也不可能真的困住她。

隔著扭曲的空氣，黑豹Alpha與棲佑佑相視。

長風衣飛揚，衣擺在流焰里焚出星星點點的灰燼，在空中飄出一條赤色星河。

棲夜注視著長尾起伏的小雪豹。

她的臉龐蒼白，褪去血色的嘴唇動了動。

良久才吐出幾個蒼涼的字：

「他……」

「死了？」

第93章

棲佑佑看著她的樣子，抿了抿唇，忽然感到一種無力的悲哀。

渾身的外骨骼如潮水褪去，獸型機甲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