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是:「我到航站樓了。」
附了張黑色的機場照片,發於一個小時前。
顧思意扭頭:「你跟他說我們什麼時間落地了?」
邱耀:「沒啊,我跟他說讓他自己問你,結果你一直在睡。」
顧思意想了想,既然誰都沒有說的話:「那就是你打電話的時候,機場背景音有阿拉伯語,提示了沙塵暴,對吧?」
邱耀:「……有可能吧。」
「我過去見他,」顧思意想了想說,「但我可能不和他回家,我能不能跟你回家,你等我一會兒?」
「等多久?別等會兒在車裡做起來了。」
顧思意嘴角一抽:「我求你了,不要說話學陳玦,我會儘快的,可能十分鐘?二十分鐘?從切爾西開車過來要一個小時,現在還是凌晨三點。」
邱耀老說他根本沒得到過陳玦的正面反饋,在愛情上的確是如此,但作為家人,陳玦是個好哥哥,太多了顧思意都沒法和別人說,也就是這種好,讓他很難界定親密關係,從而很難割捨。
很快,顧思意就在出機場時找到了陳玦的車,法恩伯勒機場航站樓停車場裡,前後一共只有三台車,一台是來接邱耀的勞斯萊斯,一台是陳玦的銀色頂配R8,一台是Gordon司機開的黑色梅賽德斯。
邱耀低聲:「你最好給我快點。」
顧思意點點頭,把行李遞給邱耀後,只提了個小袋子,彎腰上車了。
陳玦的視線落回他身上,瞥向後視鏡:「你們飛機上的第三人,是Gordon?」
那輛梅賽德斯陳玦經常見,剛剛停車還和他司機打了個照面,陳玦的手指落在方向盤上收緊了。
顧思意側首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倦,像是真在斟酌,一直注視著陳玦,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嗯,是他。我們坐一架飛機。」
他語氣不重,像陳述天氣。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想藉此試探陳玦。
陳玦想了想,知道了:「他去新加坡出差,客戶是邱志文。」
顧思意繼續「嗯」了一聲,但沒有解釋更多,只說:「我等下不會和你回家,我先住邱耀家裡幾天。我去你家已經不合適了,但我還有很多東西放在你那裡,我抽個空帶朋友一起過來拿走,清空掉,好嗎?你不介意我多放幾天吧?」
陳玦注意到Gordon的車開走了,他收回森*晚*整*理視線,卻問顧思意:「耳朵。」
他指了指:「現在痛嗎?我帶了點藥。」
他把扶手箱打開,擰開了保溫杯,水還是冒熱氣的。
顧思意怔忪。
陳玦平靜地出聲:「幫你約好了GP,你不願意去,回國了,我自己去的。」
顧思意扒拉藥盒,找了適用的出來:「你沒症狀,也能幫你開處方?」
陳玦:「醫生是我朋友,有空我明天就帶你去,再看一看。」
顧思意頓了頓,輕輕搖頭:「不去了,我在國內看過,牛津郡有中醫館,我偶爾會去針灸,沒多難受,不是大毛病,你不用很在意。」
他瞥了眼時間,但其實記不清上車是幾點了。
因為邱耀的車就停在前面不遠,車尾燈亮著紅色,像一對眼睛注視著顧思意。
顧思意開始著急,吐字也快:「哥哥,我必須要把話給你說清楚,你對我好我知道,越好我越難受,而且我覺得,有些關係,不清楚就太危險了。你得修改一下行為合同,甲方和乙方都要同時遵守規定,另外我們要定義一下保持距離的距離,指的是什麼?哪一步不該越,哪一句不能說,哪種碰觸要避免……我想,為了你和我都好,應該全部禁止。」
車廂陷入短暫的安靜。
陳玦目光沒動,只是開口,聲音淡得像冰水划過喉嚨:「你指的是,互相刪除,永不聯繫。你下飛機我不會來接,你更改學校的緊急聯繫人,有急事學校不會找我。即使我們在街上碰到,都當沒看見,是麼?」
顧思意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手指微微動了動,像被什麼輕輕刺了一下。又慢慢攥住了。
顧思意低頭說:「是的。」
陳玦看他:「那缺錢了怎麼辦?你學費很貴。」
顧思意:「我是全獎,我只需要每年拿第一我就不需要交學費,我生活我問媽媽要,我自己賺。」
陳玦:「你媽媽很辛苦。」
顧思意知道張疏桐很辛苦。
所以他努力不讓她操心,昨天他就拋售了股票,還給了邱耀五萬,還得留一部分給他買禮物感謝,結餘五萬磅。
當然,這其中的啟動資金,大部分還是陳玦給他的。
其實顧思意欠的根本還不清,這就是最難辦的,用錢來衡量他過去給的幫助和照顧反而簡單,多賺點過兩年轉給他就是了,但很多事它不能用錢衡量。
陳玦的睫毛被儀錶盤的冷光勾出一道沉影,鼻樑筆直,眼神落在前方,聲線卻低沉下去,像是把情緒按進嗓子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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